滕琮明脸色变得有些难以描述,皮笑肉不笑地问:“舒总,您这就不厚道了。没意思了。”
舒枕山摊开手:“你确实一个也没猜中。”
滕琮明冷下脸:“舒总,条件我都说得很清楚了,这个忙如果您不想帮,我就不多打扰了。”
舒枕山无奈地笑了一下:“答案近在咫尺,你却一个都答不对。”
滕琮明又慌了:“舒总请明示。”
“你要我威胁冉步月删文章,因为文章里写的都是假的吗?”舒枕山问。
滕琮明张了张嘴,神色显得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因为文章里写的都是真的,所以才要删。
舒枕山打开手机,放到滕琮明面前,饶有兴趣地说:“我没想到你说了那么多,这上面的事,一件都没有提到。”
滕琮明看着热搜上矛头直指自己的文章,面色一点点变白。他有点摸不准舒枕山的意思。
“拒绝赔偿工人双手工伤,确有其事?”舒枕山问。
滕琮明拧眉:“是啊,那又怎样?”
舒枕山说:“错了就认错。”
滕琮明感觉可笑:“怎么可能……”
滕琮明突然住嘴,他意识到,自己这趟完全来错了。
舒枕山和他的观念完全相反,舒枕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帮他!
那舒枕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拒绝?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滕琮明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站起来往门边退,对舒枕山笑笑:“时间太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话还没说完呢,跑什么?”舒枕山笑道,“回来坐。”
滕琮明如坐针毡,勉强提起嘴角:“舒总还有什么吩咐?”
“你输了赛车比赛,赌约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舒枕山平静地问。
滕琮明一惊,赌约内容应该只有他和冉步月知道,如果舒枕山也知道,只可能是冉步月告诉他的。
他此前实在是错得太离谱——舒枕山和冉步月根本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关系差,甚至很有可能完全相反。
滕琮明后背发凉,堆笑着说:“我去找阿冉约时间……”
“不用了吧,我不觉得你会遵守规则。”舒枕山环视四周,随手从墙上取下一把阿拉伯匕首,放在手心掂了掂。
滕琮明瞳孔紧缩,曾经听过的一些关于舒枕山的传言突然浮上脑海。
舒枕山慢条斯理地戴上了一双黑色胶皮手套,目光淡然,像个马上要做手术的医生。
“……舒总,我真有事要走了。”滕琮明刷地站起来,快步朝大门口走去,最后甚至跑了起来,姿势堪称狼狈。
“嘶!”滕琮明觉得头皮一阵剧痛,头发被人狠狠扯住了。
舒枕山高他半个头,抓他跟拔萝卜似的。
舒枕山的表情非常镇定,手劲却是往死里下的,滕琮明觉得自己的头发好像要被硬生生拽下来。
“这刀没开刃,很钝。”舒枕山道,“用它削光头发,可能不会很顺利,但也够用了。”
滕琮明惊恐地感觉到头皮传来更强烈的拉扯感,一片凉意挨住了额头。
如果从这个角度下刀,削到的不会单纯是头发,恐怕连头皮都会被削掉几寸!
舒枕山温和地说:“你好像一直搞错了道歉对象,你需要道歉的人根本不是我。”
滕琮明惊惶地睁大眼,整个人被巨力控制着,没法挣扎,双腿发软,语无伦次道:“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冉步月,我应该赔他们钱——”
“还有你在高中做的那些事呢?”舒枕山问。
冰凉的钝刀锋贴住头皮,开始左右来回切割,滕琮明看不到头顶舒枕山的动作,只觉得疼痛像鬼屋里的寒气,从门缝里细细渗进来。
滕琮明浑身发抖,双腿软得站不起来,竹筒倒豆子似的陈罪:“我错了,我不该欺凌弱小,不该对冉步月做出那些事!我知道错了,舒总放过我吧!”
“不,你不知道错。”舒枕山冷漠地看着他,“你只是不想死。”
滕琮明如坠冰窟。
“以前阿冉经历过什么,我要让你也经历一遍。”
起初只是一点疼痛,很快蔓延成长条状的剧痛,好像有粘稠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涌出来,顺着额头往下淌。
头皮…头皮要被削掉了……!
巨大的恐惧席卷了滕琮明,他失语许久,牙关战战,终于惊恐地尖叫了出来:“救命啊!放过我吧啊啊啊——!”
舒枕山嫌弃地皱眉,钝刀只蹭破了点油皮,连血都没见,滕琮明已经叫得跟杀猪似的。
“闭嘴,你太吵了。”舒枕山沉声道,带着不加收敛的戾气,“里面有人在睡觉。”
滕琮明闭紧嘴,像只菠萝一样被舒枕山提在手里,绝望地感受到,他那刚做好帅气发型的头发被一根根切断……
“呜呜呜,不要……”滕琮明闷声窝囊道。
舒枕山动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