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
陆老夫人思路被打断,急问道:“暗访?这么急吗?”
陆愠道:“祖母放心,孙儿带了暗卫,圣人也派了金吾卫给我,只是此番南下,归期未定,孙儿心中记挂祖母。”
陆愠打起了感情牌,陆老夫人素日又最疼爱她这个孙辈,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作罢。
陆老夫人脸色缓和了几分:“那你的婚事打算怎么办?”
陆愠略思索道:“不急,等我回来再办。”
“不成。”陆老夫人板起脸:“纳吉问名她之前都走过了,按照旧礼即可,府中采买布置,三日也够了,三日后就成婚。”
又不是什么高门小姐,要什么面子。她甚至不敢宴请那些闺中老姊妹,怕丢人。堂堂东昌侯嫡女,唯一那一脉嫡出的孙媳妇竟然是个无名无籍的小户女。
沈葶月一怔,纳吉问名,请期,成婚?
这是娶正室嫡妻的流程呀,难不成,那真是赐婚的圣旨,而非纳妾?
陆愠居然骗她!
陆愠此刻不敢违背陆老夫人,只道:“都听祖母的。”
陆老夫人低哼了声,转身喝茶。
见他还没走,不禁挑起眉眼:“怎么,不走,怕我欺负了你新妇不成?”
陆愠赔笑道:“怎会,祖母是最和蔼不过的。若有错,也是沈氏的错。那孙儿告退。”
陆老夫人不语,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一旁的映寒倒是看得真真的,世子爷下值后没去跟永宁长公主请安,反而先来了她们院子,定时有人通风报信了,纵然刚刚世子爷半点没提沈姑娘,可他来了,便是威慑。
他肯为沈姑娘出头,走这一趟,就代表沈姑娘在他心中有分量,后院的人谁也不要将她轻视了去。
这种事,她一个下人都懂,遑论老夫人呢?
从懿祥阁出去后,陆愠甩了甩头,漆黑鸦羽下的凤眸闪过一丝晦暗。
沈葶月被祖母叫去受训,与他何干?
让她受尽后宅之苦,这不是他一直所希望的,怎么如今倒舍不得了。
陆祁玉啊,那一箭,这么快,你就忘了?
——
亥时,陆愠给长公主请安后用了晚饭,从净室出来后写了会儿呈文便开始翻阅江南地界的舆图。
此行扬州暗访,与前世那般,他倒是胸有成竹,毕竟是经历过一次的事儿。
只是他能掌控得了结局,却掌控不了意外。
千灯宴的刺客始终悬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赫融和凌越分头去查,最后查到的是江家暗桩。
江家不过一介臣子,手底下的暗桩竟然能不受阻碍的进宫行刺,若说和宫里没勾结,谁信?
当今朝堂之上,除了朱皇后所出的太子萧御,便是背靠便是齐妃所出的靖王萧衍风头最盛,江家家主娶的夫人便是齐太后那一脉的二房嫡长女。
江家骤然对沈葶月动手,定是靖王在背后指使,她身上究竟背负了什么秘密能让靖王对她动手?
陆愠蹙眉,想喝茶时发现杯盏冰凉一片,他刚欲开口唤赫融便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随后一截雪白皓腕映入眼帘。
他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清纯透亮,宛如山泉般亮晶晶的眼眸。
灯光下,男人清贵的目光夹杂着审视,沈葶月端茶的手有些抖,可还是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想起离开懿祥阁前陆老夫人的教诲:
“沈氏,你出身一般,又无德无才,连管家看账都不会,本不配执掌中馈。但你如今攀了高枝,做了愠哥的正妻,你唯一的作用就是为我们陆家开枝散叶。愠哥如今要去扬州查案,你尚只有十日的时间,若是不能在他走前怀上子嗣,就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是正妻,那她便不逃了,尽早在国公府里站稳□□夫人的脚跟才是!
子嗣而已,何况有了子嗣她的地位确实会水涨船高。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单看姨母能在陆家隐忍蛰伏十几年便知那背后的势力定然极其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