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屋子和人都灰飞烟灭丁点不剩，在最后几秒，易璇十指沾血拼死将证据抠了出来，到底是剩了点东西。

后来的几个小时应黎比较狼狈，她略去这段话不提，只说用了点办法联系上该联系的人，送易璇去医院，送证据给姜晓卿。

容明玉：“……姜晓卿不是还残着呢么。”

应黎淡淡地：“脑子和嘴能动，就能办事。”

扯了扯嘴角，不经意一低头。

容明玉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白手套，显得手指修长好看——

从来不戴手套的人自然不会是忽然有了这种癖好，容明玉‘啧’了声，说：“醉醉没有问过你这几天为什么联系不上，一次都没有。”

应黎掀起眼皮看过去。

容明玉自顾自地说：“她只告诉我，如果你死了，她也不活了。”

该死……不能说该死，可恶的alpha，真的害她妹妹伤心了。

应黎低下头，没有说话。

容明玉本来就暴躁得很，她用膝盖顶顶身边人的膝盖：“你懂意思吗？你能懂吗？”

应黎轻飘飘地说：“没听清你说什么。”

这个点，医院走廊里安静极了。

再轻的声音仿佛也大得很，钻到人心尖里去凿洞。

容明玉被凿懵了：“……耳朵被炸坏了？”

应黎顿了顿。

她收回视线，唇角勾起：“怎么可能。”

今天的热搜很不一样。

好几个词条都跟绿苗山有关。

【愉快的一天从点进词条结束】

【不是为什么啊？这也太惨了吧……整个村庄的oga都给x城有钱人享用？？】

【上面已经处理了，就是可惜那些oga了。】

【据说很多oga被玩得丧失生育功能了，连信息素都变异了。】

【这村里没有alpha吗？？】

【有啊，看护啊，防止她们跑，可厉害啦，夸夸】

之后是谁谁谁又下马了，谁谁谁被带走了，评论区风向统一，就极少数几个评论认为村庄里的alpha无辜。

足足翻了一个多小时微博，沈娇才放下手机，站起来的同时伸了个懒腰，去找饮料喝。

季枝来这里出差，她来玩，顺带看看‘朋友’。

一口气喝完一小瓶牛奶，沈娇擦擦嘴：“容二小姐一开始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吧？她看起来只是想赚一点钱的样子呢。”

靠在躺椅里的alpha翻了页书，头也不抬：“你看人真准。”

手套完美适应在她手上，并不影响翻页的动作。

沈娇哈哈一笑：“不是我看人准，是她非要这么表现出来。绿苗山的事情一爆出，综艺能不能上不一定了，那些oga会不会感激你也不一定——”

眼珠子滴溜溜在alpha身上转了个来回，她继续说：

“以前大家都不知道，就默认没有污点。你的插手让这里成了黑暗的牢笼，成了网络上某些人嘴里的热梗，没有几年热度下不去的。”

“每个人都会记着从这里出来的oga是被玩弄的小可怜，她们没有三观，不辨是非，也失去生育能力。”

“比起以前，你我都不知道她们更喜欢哪一种生活。因为痛苦的是她们，幸运的是她们以后的人。”

沈娇笑得更好看了：“当然，我知道你也没那么多功夫想这些。”

“我只是觉得惋惜，在几分钟前，那个人一定很希望你伸手拦住她，让她别走。”

她看见那只安然放在膝盖上的指尖轻微动了动。

沈娇视力很好，多年写文也让她养成观察的习惯——否则怎能注意得到？

几分钟前，容家备受疼爱的oga来到这个房间，只在开头叫了声‘黎姐姐’，之后就站在躺椅旁边不动。

又在离开时取下手指上的戒指，轻轻放到躺椅旁边的小茶几上。

门温柔地关上，一切如常。

说不清是同吃同睡同住的人有无数次机会却连一个字都不透露来得狠一点，还是离开的人连分手两个字都用戒指代替更厉害些——

在这种事情上作对比，足够残忍。

“你太执着于某种被定义的正义。”

沈娇又拿了一瓶牛奶，她决定回去要买一箱这个口味：“如果世界本该像绿苗山一样呢？如果oga本就不应该拥有某些权利呢？如果这才是正常呢？”

“你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是对的，你甚至不敢肯定地告诉我，绿苗山那些得救者会感激乌云退散，光明照进来——”

“她们在黑暗里面生活太久了，光明会把她们灼伤的。”

沈娇拧不开这一瓶的瓶盖，所以她揣进自己包包里，想让门外那人拧。

“你只能肯定地告诉我，你没把一份应该给出去的信任托付到一个人手上，她很难过，哄不好了。”

应黎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