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洗漱,脏衣服脱下?来丢进筐里,换上?干净的小衣睡觉。
他替小弟拆了辫子,“明天多半天不会太好,大哥不出海捕蛰了,咱们在家洗洗头发。”
钟涵乖乖应是。
多多现今在船上?有自己?的新猫窝,是钟洺在海底下?寻到个大贝壳,愣是捡了上?来。
钟涵爱不释手,特地放了自己?穿小的衣服进去铺一层,多多对钟涵的味道很熟悉,衣服进去后它也?乖乖进去睡。
夜里贝壳窝就在钟涵身边不远处搁着,他渐渐养成?习惯,手要?搭在猫毛里才睡得着。
和猫一起哄睡了小弟,钟洺轻手轻脚地敲开一块船板,从下?面的夹层里搬出家中钱罐,去了靠近舱门的地方,撩开半边帘子,借着外面映入的月光数钱。
算来,距他发觉自己?重活一遭,已过去月余,一个月里攒的家底,倒比他上?辈子浑浑噩噩十几年的还多。
撇去最?早卖了江珧,加零散海货得的六两几乎没动?,后来又?卖了两回龙虾、一回鲍鱼,进账有五两过半,期间断断续续散卖的鱼虾,合在一起也?有一两半上?下?。
不过一头挣,一头花。
给小弟看病抓药那回,不仅开了药还买了米,用去一两多,在铁匠铺子定做铁箭头等,亦是一两。
两厢一减,手里尚余十一两左右。
他娶亲暂置不起新船,只先出聘礼和摆酒的钱。
一般哥儿的聘金是二两银子,额外再添一匹裁嫁衣的布料、一斗米、一对鲜鱼,这一套是最基本的,若是男方看重亲家,只可往上?加,不可往下?减。
酒席的话,丰俭由人,便宜的不买鸡肉、猪肉,纯用海货治席,一桌也?就花点?调料钱,油都用不上?几滴,这样的席面寒酸掉价,来客吃完回去少不得要骂,连随礼都赚不回。
但要?是做好酒好菜,几碗大肉,没个二三钱是下?不来的,毕竟猪肉二十几文一斤,母鸡七十几文一只。
村澳里人又?多,家家都是亲戚,断不能请了这个不请那个,这一块暂按五两银子算,少不得还要?添补。
若他还想?给苏乙打一支银簪子当头面,够是够了,花完却也?剩不下?什么,总不能就风光成?亲那一日?,过后害夫郎和他一道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