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重新规划了电器的用电配额。
以后,电力需求主要集中在冰箱、电饭煲、热水壶和照明用具上。
电磁炉的功率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竟然要2100w。
我果断把它收起来,翻箱倒柜找出我大学时候买的单人电煮锅。虽然容量只有08l,但对付一下煮点东西还是够的。
在这之后,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又或者是有了伙伴,日子变得不像之前那么难熬。
病毒爆发后,老杨就消失了。物资车也再没有来过。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似乎在一夜之间离开了这座城市,只有我和安安被遗忘在这里。
从家里没法直接看到外面的街道。
小区里面静悄悄的。
大部分时候丧尸很少走动。除非有幸存者扛不住饥饿选择铤而走险,才会引得他们疯狂追逐。
之后也曾短暂地恢复过一次水电。
我不敢直接储水,而是先用水壶烧开后再补充到阳台的水桶里。
在平时,我和安安都只能用热水简单擦拭一下身体。趁着这次恢复供水,我们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
安安拿来剪刀,我们互相剪掉对方的长发。
在停水的日子里,头发成为了最大的累赘。现在索性剃成光头,以后只需要在洗脸的时候随便抹一把就行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摸了摸安安的脑袋,有点扎手。
「手艺一般啊。」我说。
「你刚刚求我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左右转头,打量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这个女人已经对我越来越冷漠了。
12
此后,水电就没有动静了。
12月 15日,封城第29天。
当一切都在逐渐步入正轨的时候,我却开始发烧。裹在被子里昏昏沉沉打了一晚上的哆嗦,直到第二天中午我都没能起来。
安安见我脸色不对劲,伸出手来试我额头的温度。
「嘶……怎么这么烫,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她骂骂咧咧地去医药箱里找药。
「你是兽医啊,告诉你难道你要把我当成狗来治吗……」迷迷糊糊的我开始说胡话,「作为兽医家里居然没有养猫猫狗狗,安安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她没有搭理我的胡言乱语,拧了块毛巾盖在我的前额,跑进跑出地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我的小白菜就要成熟了,我走了以后,要记得收菜……」
我闭上眼睛,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神经啊,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就把你的倒霉白菜全拔了。」她在厨房大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摇醒我。
「安安煮的粥,喝完以后应该会走得更快吧。」我颤颤巍巍地端过碗。
「什么意思?」
「那个……」我立刻改口,「我是说喝完以后会健步如飞。」
「你最好是。」她哼了一声,警告道。
喝了几口,我停住:「安安,昨晚我又做梦了。」
我不是什么知情人,也不认识什么内部人士的朋友。我只是个歪打正着的普通人罢了。
她静静听我叙述着梦境。
末了,她说:「其实大脑收集和处理了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的信息,很大一部分都储存在了潜意识里,最后才以梦境的方式呈现出来。」
「直觉其实就是你的潜意识在帮你做决定,事实证明,很多时候它都是正确的。」
「我就说嘛,你能有什么正经朋友。」她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我只当她在骂自己,呼噜呼噜喝了两大口粥,又夹了一筷子橄榄菜。
太好吃了,我觉得自己要重生了。
吃完药,人又开始犯困。
安安坐在边上,正捧着她的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末日之前的时光。
这个时间点,孩童会在广场上嬉戏打闹,小区里偶尔会有汽车驶过减速带,发出「哐啷」的声响。
发烧让人有些头重脚轻。
所以当门铃响起时,我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对上安安惊愕的眼神,我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是谁?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外面站着一个青年,走廊光线不佳,我看不清他的脸。
「冲我们来的。」安安侧头听了一会儿,附在我的耳边说。
正思忖着,门铃又响起来,看来不会轻易作罢。
「有事吗?」我硬着头皮开口。
「你们应该有多余的蔬菜种子吧,可以交换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落在我的耳边犹如惊雷炸响。
他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