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郎很上进,他当时过不了多久就要上任县令,可是爹娘还是不同意。我不明白……我爹致仕前也只是个正六品的长史,他为什么就那么瞧不起徐郎?”
韦家?
李希言倒是很清楚。
如今选拔官员全部凭借中正官衡量学子才干,以自己的心意将学子划分为九个品级。
出身不是世家的学子再如何有出众,也只能屈居下品。
而授予的官职和中正官划分的品级又是挂钩的……
这注定非世家出身的人永远低于世家子弟一头。
韦家可是二流世家,按照他们的高傲,自然怎么也看不上徐令诚。
“徐令诚?”李希言仿佛想到了什么,“我还真在陛下那里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接受官职。”
“陛下提起过他?”韦鸢心里更愧疚了,紧紧掐着手,“都怪我……”
“是因为你父母?”
“算是吧。”韦鸢苦笑一声。
徐令诚求亲后,韦家父母为了断掉二人的姻缘,火速给韦鸢定下了婚事。
韦鸢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一气之下,自己绞了头发。
这还怎么能出嫁!
韦家父母大怒。
竟真的把韦鸢送进了一个偏远的尼姑庵出家,并且吩咐尼姑庵不准给她吃好穿好,全部都要按照普通尼姑的来。
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些小孩子的情啊爱啊能值当什么!
韦鸢没有低头。
粗茶淡饭,粗活累活都没有自由重要。
韦鸢脱口而出:“若是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锦衣玉食又有何意趣?”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立即捂住了嘴巴,拿眼神去偷偷瞥对面三人的反应。
李希言和容朗都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容表也听得入迷。
韦鸢这才放了心,继续说道:“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徐郎就在隔壁寺庙出了家……”
徐令诚出家不为其他,为的是陪着她,照顾他。
每晚,徐令诚就会翻过中间那道围墙,帮她做杂活,还会时不时给她带些吃食。
二人就这样相伴了几年。
“前几日,寺庙后山挖出了一具白骨……而不知为何,官府就认定了徐郎是凶手,说是他杀了人,又趁着夜色抛尸。可是,他每晚都会来找我,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