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是亮了,但也没见有声啊,难不成这盒子里的人消失了?也好,你也不必受它控制了。”
消失得可太是时候了,无论是被迫还是故意,都意味着这系统铁定有鬼。
宁千岫忙里抽空扫视一眼屏幕,这系统虽说做贼心虚,倒也还算有点良心,至少自己从前收集的功能,如今也能用。
他的视线在桌面上的“修为屏蔽器”上停顿片刻后退出识海,停下脚步回身望去,他此刻已走至千昼镇的尽头,却仍未见到昔日虞家矮屋。
就仿佛这样一个人从未出现过。
他再次回到拜访过的矮屋面前敲了敲门,村妇开门时被吓了一跳:“小仙君可还有何事?”
宁千岫状似冒冒失失地摸了摸脑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可能找错人了,便想再找您确认一番。”
一道无形的隔音屏障升起,他缓缓开口:“请问顾家二公子的夫人可是叫虞晚?”
村妇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虞晚又是谁?我不曾记得顾家二公子有娶过妻啊?”
宁千岫呼吸一滞。
所以虞晚……自始至终都不存在?!
那数月前同他们朝夕相处的人、以及那座虞家老宅,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一声洪亮的鸡鸣划破天际,落到宁千岫耳中,却让这晨光熹微的千昼镇平添几分诡异来。
这一查便是查到了晚上,圆月高挂,宁千岫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镇中之景。
千昼镇的雾气越发浓重,衬着屋檐处挂着的琉璃灯光,又显现出几分昔日的诡异色彩。
一对车马蓦然出现在远处的山道上,晃晃悠悠地朝千昼镇使来。
车马碾过石砖的声音不断,可镇中却无一人打开窗户来看,仍由这群车马使过。
那商队极长,驾车的每个人都蒙着面,个个都是金丹期修士,他们身后拉着五六辆板车,上头运的东西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竟是连神识都无法穿透。
宁千岫眯起眼睛,看着地上车印,显然车上东西极重,即便在石路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如此大量的鲸骨粉,若要入药,又要给谁吃?
这队伍行进到一半,宁千岫却觉那辘辘车声顿时一轻,他正欲再探,守卫在板车周围的修士却敏锐地抬起头来,宁千岫心中一紧,顿时躲在高耸的烟囱后。
太奇怪了。
倒像是这一整队的鲸骨粉都只是为了这一辆车做掩饰。
那里头到底有什么?
“诸己,你能靠近那支商队么?”
剑灵摇了摇头:“中间这辆车的阵法邪得很,防人防灵,果然是做贼心虚!”
队伍中已有人警惕,他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靠在砖瓦上,听着商队渐渐远去。
直到天亮,宁千岫才从屋顶上翻下,沿着车辙痕迹一路探寻过去,却在一处小山坡上断了踪迹。
他仰头往上看,却瞧见一座极为眼熟的小屋。
千昼镇怪病消失后,许是为了感激他们,原先那间安置村民的小屋被他们改成了一间小庙,宁千岫推门走入,映入眼帘便是泥做的菩萨塑像。
用料寒碜,可雕刻者倒是颇有巧思,合在一块,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加之此地树荫遮蔽,便圣洁不足,阴森有余。
只是胜在干净,香炉上仍有还未烧尽的残香,足以显现此地香火不错,颇为村民记挂。
宁千岫视线落在在塑像两侧,此处摆放着在那日死去的村民们的牌位,他一排排往上扫,终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块残缺的牌位,他将其拿下,那是一块无字牌位。
千昼镇一役死伤惨重,满门覆灭的、客死他乡的都不在少数,因而这些林立牌位中,空荡荡的一块木牌屡见不鲜。
这其中会有虞晚的么?
“此事颇为蹊跷,不若先回宗门,也好有个照应。”
宁千岫眸光沉沉:“且不说这一来一回中还会有多少变数,那日掌门的回应便足够耐人寻味。”
诸己悬在识海中支着脑袋,稍一细想便明白了宁千岫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云隐宗也在这摊浑水之中?”
虽说这些大能说的话一个比一个晦涩,但若此事当真如此紧急,掌门不会这般拐弯抹角。
掌门不会不知虞晚此刻已不在千昼镇,那他说的等他之人,又是谁?
正思索间,宁千岫余光忽然察觉到一团黑影正飞速向自己靠近,他眼神一凝抬剑挡下,手臂却是被震得一麻。
为何他感受不到此人的气息?
黑影模样瘦小,行动却极快,不过片刻便与宁千岫打了几个来回,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打得毫无章法,一炷香后便被宁千岫抓住了手腕。
他低头看着眼前还在不断挣扎的瘦小男孩,眉头紧皱:“你是谁?”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如何能同一个金丹修士向抗衡?
宁千岫眯起眼,细细打量着男孩,才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