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宣卫国公。”崇平帝说话之间,将冷峻目光投向一旁的戴权,问道。
崇平帝默然了下,问道:“子钰准备离京?”
崇平帝闻听此言,面色倏变,沉声道:“女真连番遭遇大败,不意竟还不死心,再次兴兵,兵发朝鲜?”
李瓒道:“微臣以为如果江南并无战事,拨付江南水师南下,倒无不可。”
北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消停。
崇平帝目光打量着少年,见得其面色红润,丰神如玉,心底就有些复杂,说道:“子钰快快平身。”
贾珩道:“军器监方面正在加紧制造,闽粤两地水师,暂且克服一下困难。”
说着,面色顿了顿,贾珩拱手说道:“圣上,女真最新谍报,女真高层日前兴师攻打朝鲜,意图收复朝鲜。”
“高卿。”崇平帝转而又问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等卫国公过来,再议此事罢。”
北静王水溶道:“但台湾已为海贸中转集散之所,亟需提升海师力量,人手、舟船尚还好筹措,唯红夷大炮等诸军械,尚缺不少。”
崇平帝闻听此言,心头不由一诧,高声唤道:“戴权,宣。”
可以说,贾珩从倭国回来,在京城中待的拢共不足两个月,如今又要出去急赴戎机。
此言一出,高仲平与李瓒、施杰等军机大臣,也都纷纷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带惊异。
这位内阁次辅随着秉政日久,身上的气度威严,倒也越来越巍然如山。
高仲平道:“微臣以为加紧制造红夷大炮,台湾方面暂且调拨江南一部江南水师,暂解燃眉之急。”
其实,也是大汉君臣都在默契地验证着一件事儿,即没有卫国公贾珩的前提下,大汉的兵事还能否顺利运转。
恰在这时,一个身形微胖的内监进入厅堂之中,道:“陛下,卫国公递了牌子,恳求进宫面圣。”
贾珩道:“女真已知我大汉必然从海上与朝鲜夹攻辽东,是故,女真先发制人,准备先一步收复朝鲜,避免两方受得夹攻。”
因为,贾珩这几天仍在婚假之中,平常倒没有在军机处坐衙,而此刻崇平天子这时听过军机阁臣的意见,如今就打算听听贾珩之言。
在大汉这几年的军事神话当中,火铳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贾珩面色一肃,拱手道:“还请圣上示下。”
水溶道:“圣上,如今江南海面靖平,微臣以为可调拨一部分江南水师,南下台海,与粤海方面再行清剿海面匪寇。”
事实证明,崇平帝总觉得少了一个主心骨。
前些时日,这位天子已经近距离观摩了燧发火铳的威力,对火铳制艺,愈发多了痴迷。
不大一会儿,贾珩在内监的引领下,一身蟒服玉带,头戴黑冠,快步进入武英殿,朝着坐在一方漆木拱形条案后的崇平帝行礼,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笑了笑,说道:“子钰来的正好,北静王上疏提及海上诸事,还要问过子钰的意见。”
崇平帝想了想,说道:“军器监这二年,正在制造各种新式炮铳,想来,要不了多久,我大汉诸部水师都可列装红夷大炮,北静王稍等二年。”
崇平帝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子钰,女真这次动兵,意图何在?”
戴权声音略有几许尖细,说道:“回禀陛下,奴婢已经派人出宫去唤着卫国公进宫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问道:“子钰认为,我大汉接下来有何打算?”
北静王水溶道:“粤海水师与台湾水师,缺乏红夷大炮等火铳军械,面对红夷,力有未逮。”
此刻,不仅是崇平帝脸色变了变,不远处的高仲平以及李瓒,面容之上的神色,也有几许讶异。
崇平帝话锋一转,又是说道:“如今军器监红夷大炮之列装,仍以应对北方边事为要,暂且不好从江南水师抽调。”
“女真不思休养生息,舔舐伤口,竟还行此计。”李瓒眉头紧锁,目光闪了闪,冷声道。
贾珩面色肃然,拱手道:“微臣以为,当调派江南水师以及登莱水师,协助朝鲜,对抗女真。”
高仲平冷声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崇平帝没有表态,而是,凝眸看向李瓒,问道:“李阁老以为北静王之议如何?”
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
这样的臣子,好色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用后世的话说,每一次看到你,都是大风起……
大汉两京一十三省在贾珩的肩上担着。
贾珩道:“微臣这几天就打点行囊,前往天津和登莱,整合水师,协助朝鲜共抗女真,还请圣上允准。”
崇平帝目光复杂地看向那少年,说道:“子钰刚刚大婚,不在京中多待几日?”
贾珩朗声道:“军情如火,片刻耽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