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明蓝色裙衫, 身姿纤柔中带着韧性, 五官明艳张扬,一双桃花眼中天生含着情愫,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勾人的媚意,她眯眼笑了笑,扯着调子慢悠悠道:“我何时要嫁人这事倒是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这酒馆的业绩跟你们的关系可就大了。”
男子当着众人的面被一口回绝,倒是也没有流露出郁忿之色,反倒是毫不在意地扯着嗓子笑了笑:“那你那位妹子呢?”
“我那位妹子?”女人眯着眼睛笑了笑,嘴角勾了勾,“她啊,你们就更别想了。”
男子遗憾似的叹了口气,周围人顷刻间哄然大笑,随后便开始举杯畅聊,气氛一下子热腾起来。
柳戚戚笑着摇了摇头,将大小事务都吩咐给管事后,便起身离开了。
就在她走后不久,店门口出现一位一身青衫的英俊男子,面容儒雅,气质温和,与周遭客人豁达爽朗的气质瞬间隔开。
他独自一人落座靠窗的那张桌子,小二习以为常般走上前招呼。
客人间有人初次来此,不明所以地望了那头一眼,心中奇怪,“那男子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有人往那头瞥了一眼,见怪不怪道:“听说是京城来的人,来此处寻找一位走失多年的友人。”
“这寻亲都寻到苏州来了?”
“可不吗,你看人家那穿着打扮,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跟我们这些粗人不大一样,许是那人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吧,只是……”
“只是什么?”
“奇怪的是,那人每日都会来此处喝上一碗酒,坐一刻钟后便自行离开,也不知缘何。”
闻言,有人往那头看了眼,见那男子确实独身一人坐在桌旁默默饮着酒,也不说话,动作间不疾不徐,风度翩翩。
那人收回了视线,不再关心那头,全身心投入眼前的酒席中。
……
柳戚戚回了后院,走到房门前刚要抬起手敲门,面前的门便被人从中打开,里头的女人也走了出来。
一身青绿色薄衫被她穿出了独特的风味,应当是刚起身的缘故,她头发尚未来得及簪起,随意地披散在肩后,锁骨处白皙的皮肤裸露着,在阳光下白皙透亮,欺霜赛雪,素日那张清冷的脸此刻因晨起的困倦添了分闲散。
柳戚戚往那人身上瞟了眼,瞥见她前襟散乱的衣裳,眼底染了促狭的笑,“你可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啊?这般好风景叫我看见真是可惜了,应当叫外头想找你提亲的人看看。”
流筝心头的困倦因她这番话散了些,不咸不淡地回她:“你若是想,应当也有不少人愿意迎你进门。”
柳戚戚兀自笑了声,“算了,好不容易能过上这等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倒不至于这么想不开。”
她想到什么,忽然眯着眼笑了笑,戏谑道:“对了,那位傅公子可是日日来我这酒馆讨酒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看上了我这酒味,明眼的人可都看得出来,他是冲谁来的。”
流筝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掀眼瞥她:“你想说什么?”
柳戚戚在桌旁坐下,瞧着她:“你可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他对你的心思,人家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就没点反应?”
就是因为那人是冲着她来的,所以流筝才不愿露面。
这道理柳戚戚自然是懂的,但亳不耽搁她拿这事打趣流筝。
流筝看了她一眼,端着茶盏,好似不经意道:“我听说,那京城的镇南王世子这些年私底下一直在找一个人,听说那人还是他逃婚的未婚妻,他如此费心费力,你就没有丝毫反应?”
柳戚戚面上的笑容唰一声落下,眯着眼盯着她:“说好不提京城的事情,你想犯规?”
流筝若无其事抬眼,含笑道:“先犯规的人不是你吗?”
柳戚戚默了半晌,讪讪摸了摸头发,瞟开视线,“行吧,我的错,我认错。”
她将提来的一壶酒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抬起酒杯向她扬了扬,“我自罚一杯。”
流筝视线落在这壶酒上。
柳戚戚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将酒一饮而下,托着下巴望着门外的明丽景色,一时有些怅惘。
“你说,这么多年了,京城还是我们离去前那副模样吗?”
流筝没回她的话,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柳戚戚道:“自你恢复记忆以来,我是不是还从未与你提起过当年的事?”
流筝淡声打断她:“我知晓。”
柳戚戚毫不留情白了她一眼:“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晓什么?”
她兀自说下去:“我当年将你救下后,倒是没想着瞒过那位,他猜到你没死也不奇怪,毕竟当时着实情况紧急,我找人扔进火海里那具尸体与你身形不怎么匹配。”
柳戚戚漫不经心看了流筝一眼:“我原想着,即便瞒不了他一世,瞒他一时也是好的,谁料他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真真是对你情根深种啊。”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