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迹毋庸置疑抄袭了cloudwave a1的基础构造,但他们抄也没抄明白,做了个新型的四不像。而戚意舒能在几周内就为他们创写了配套的软件,甚至用了与cloudwave a1完全不同的逻辑语言,完美地游走在抄袭的灰色边界线,连谢辞都很难追究她的责任。她成了明迹的救世主,却觉得自己平庸浅薄?
不明真相的旁观者有眼无珠,困于偏见,囿于狭隘,用流言蜚语轻易摧毁一颗敏感的心。大概优秀的人都对自己太苛刻,于是她不仅想要美色倾城,还要智识过人,方方面面苛求完美,生怕活成一只花瓶。只是这世上没有完人,越努力,越偏激,终于活成了别人偏见中的模样。
无所谓了。背叛就是背叛,理由有什么重要的?戚意舒释然地笑,我不需要任何离职补偿金,如果后续要打官司,我也奉陪。cloudwave a1是我的孩子,它死在了云越,我要让它在明迹重新活过来。季安答应我,属于我的,只属于我。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
真的?谢辞指节轻敲桌面,状似无意地提到了一个名字,你非要离开,不是为了扶境程上来?
你觉得她比你优秀,又没办法舍掉自尊把手里的职权完全交给她。所以你宁可做这个背叛者,也不想在她面前丢脸?
戚意舒的肩膀极轻地颤抖,而谢辞还在毫不留情地戳她的心。
你亲手促成了s1的升级,又借着这个机会,把出风头的机会留给境程。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她力挽狂澜。没人再会像质疑你那样质疑她
够了!!戚意舒双手猛拍桌面,胸膛剧烈起伏,柔美的眼瞳涌起怒意,别说了,别擅自揣测我的想法!!
对上那双要吃人的目光,谢辞反倒笑了。
你还记得,我们遇见的那次招聘会吗?
记得。
其实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但我看见你的上司想欺负你,你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我想,这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这些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忍。但我希望,你去了明迹以后,不要再忍。如果有人不想让你说话,你干脆把桌子一掀,像背叛我这样,气死他们。
戚意舒快要忍不住眼泪了。谢辞不再看她,翻开辞呈第一页,用钢笔签下他的名字:辞职信,我收下了。你不需要向董事会报告,今晚就可以离开了。
最后一次,谢辞包容了她的任性。眼泪决堤时,谢辞站了起来,与她一同靠坐在桌旁:我会照顾好境程,经过这一个多月,她已经是个合格的总工程师了。
谢谢。不过,你也该收收你这霸道的保护欲。谁知道是毒还是药。戚意舒抹了眼泪,顺手替他整理了背后伤口的纱布,拉好领口,轻声说,林医生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我为我之前的狭隘道歉。
不用道歉。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所以,好好准备上庭跟钟涵见吧。
谢辞拉开抽屉,取出一张蒙尘的银行卡,还有一支干了的紫玫瑰。时光枯萎,但花开依旧灼盛。
他握着戚意舒的手,将一花一卡端端正正地放在她的掌心,推握住她的四指,带着初见时的笑:无论如何,你将来一定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因为我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我知道。你会赢,你会一直一直赢下去。
戚意舒微笑着,在干花上落下轻吻。走到门口,又回身,期盼地问:adra,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你可真敢问啊。谢辞轻笑,侧脸转向窗外,洒脱地挥了挥手,我是个病人,就不送了。
门外的吵闹声过于嘈杂,像是急诊室外吵架的病人家属。
半分钟后,门被推开,咚地一声,墙上的油画框都要掉下来。
钟涵的律师徽章被台灯映得惨白,而他的眼底泛着类似的冷意:是她泄的密?你早知道了?
坐在办公椅上的人左手撑着额头,台灯的光映着锋利的下颌骨,阴影尽处,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开口时,喉结轻滑,汗渍更明显。
什么泄密?她怎么跟你说的?
不是她帮着明迹动了a1的主机?现在还带着所有机密跳去了对家?
要是她泄密,明迹还用废那么大劲去拆主机?直接拿着机械原理图重新造一批出来不就完了?
这才半小时,你们就吵成这样?钟大律师,你不会把她说哭了吧?谢辞抬头,看见钟涵唇角的一块破皮,这是亲出来的,还是打出来的?
你可真是不懂女人心。依我看,比起追求她,你更适合带着律师函去拷问她,场面一定很精彩。我给你一晚上准备法律文件,够了吧?反正你今晚也睡不着。
谢辞慢条斯理拿起凉透了的水,又吞下一个小时前刚吃过的止痛药。喉结滑动时扯到了肩背的新伤,他堪堪咽下痛哼,翻转着布洛芬的药盒,哑声抱怨:这什么药?怎么越吃越疼。之前那种呢?
之前的早吃完了。这药还是你助理今早刚给你买回来的。钟涵脸色不佳地走近,用办公桌旁的红外温度计测着谢辞的额温,一怔,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