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带逛街购物,还在附近的餐馆食用了炒肝和爆肚。但在返程酒店的途中遭遇了中雨,发动机短路起火后导致车辆失控右转冲下坡道,一路滑行并撞到荒地上的树木后发生燃烧。
今天本来要交结案报告的,但是段卫东握着笔东想西想,笔尖始终落不下去。对于事发当晚事故车里拉着的手刹,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介怀:以往只见过停车不拉手刹导致溜车引发的事故,上演过一出出“无人驾驶”;但在这起事故里,明明车辆发生了致命的撞击起火,司机在千钧一发之际还能拉得起手刹吗?
段卫东一拳砸在了空白的结案报告上,事件还有疑点呢,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能为了结案而草草定论?
他不服输地打算继续调查下去,又把谢承刚约到了北土城的那家酒店门口。
见面当天,谢承刚迎面走来并表达感谢:“谢谢警官您为我开具的火灾原因证明,保险公司那边进展得很顺利。”
段卫东对他的遭遇表示了同情,说他借车本是好心,实在是祸从天降:“至于林院长老家善后的事宜,还需要你多费心。”
“这是主办方应该做的,我们已经通知了她在宁夏的弟弟林玉柱,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月底前会在当地组织一场追悼会。”
“据我们掌握到的情况,你们举办这个高峰论坛,是要收取参会人员四千元人民币的费用吧?”
谢承刚一听急忙解释:“段警官,这个费用是包含刊物宣传费、场地布置费、学术交流费等在内的总数,我们都是明码标价,绝不哄抬行业标准的,我们”
“你不用紧张,我今天来不是查你们收费的事。”段卫东打断了他:“参会人员缴纳会费,是提前汇款到你们主办方的账户上吗?”
“对,汇款到工商银行的账户,如果您需要汇款明细的话,我们也可以配合,这个账户绝对不是我们的私人账户”
“我需要,谢谢配合。”段卫东再次打断了他。
就是这份明细,让段卫东发现了新的疑点。明细上显示在6月15日,一笔备注为“宁夏林玉华高峰论坛会费”的转账汇到了主办方的账户上。然而,汇款方并不是林玉华的私人账户或者蓝天儿童福利院的账户,而是来自一个“玉关小学”的企业账户。
段卫东知道,这个“玉关小学”就是林玉华的弟弟林玉柱开办的。
7月底天高云阔,但儿童福利院却笼罩在一片哀思之中。社会各界的爱心人士纷纷赶来参加林玉华院长的哀悼会,向这位坚守在儿童公益领域二十载的院长寄去哀思。昔日欢声笑语的活动室已是庄严肃穆的氛围,对于那些父母双亡的孤儿来说,他们又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
“刚刚这首诗,是我为林院长所作,您名垂千古,您万世流芳!”一位自称是林院长生前好友的男人在台上诵读完一首悼念诗歌后,会场外突然传来一阵嘶声裂肺的哭声。
“林院长!林院长!”吴霜在众人的注目中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跪倒在林玉华的遗像前。她哭得不可遏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奔涌而下。声声哭腔,夹杂着痛彻心扉的呐喊,令现场众人无不动容。
两侧哀思的人群中,魏诚和滕富丽夫妇也目睹了这一幕。他们眼前的吴霜哭得像是把嗓子都扯哑了,滕富丽自然心疼无比。时光好像回到了他们夫妇为魏明月送行的那一天,滕富丽也曾哭得像吴霜这样声嘶力竭。
滕富丽上前抱住了吴霜,就像多年前她的亲戚朋友曾抱住她一样。
“阿姨,您来了。”吴霜泪眼婆娑。
这一声“阿姨”叫的,让滕富丽心都快碎了。她摸着吴霜的头发,把她抱在胸前:“好孩子,好孩子,咱不哭了啊,跟我们回家。”
“回家?”吴霜抬起了头。
很快,民政局委派的代理院长进驻到了福利院。还是在同一个办公室里,魏诚和滕富丽郑重地提出了收养吴霜的决定。
“您二位想好了?吴霜这个孩子已经过了13周岁半。”代理院长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在以往的经验里,最受收养人青睐的莫过于还没记事的男童。而吴霜等到10月生日一过,就要超出“被收养人须不满14周岁”的条件限制了。
滕富丽动情地说:“认识她的这两个月,我们想的很清楚了,也看得出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只不过”魏诚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林院长在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这孩子身份有问题’。”
“身份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们福利院接收的孩子都是正当途径。”
“是是是,是正当途径。”面对这位不太好说话的代理院长,魏诚酝酿着别的措辞:“只不过听林院长说,这个孩子是99年底被公安的同志送过来的,生父一栏填报的是‘失踪’。”
代理院长打开铁皮柜,取出了吴霜的档案:“没错,就是失踪。”
“但是,林院长怀疑这个失踪可能有些有些隐情。”
“什么隐情?失踪人员下落不明满四年都可以宣告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