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举例说明一下, 应长恨就很快明白了。
“如果我和郦子微不是同宗兄弟,而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我考上一个三甲进士其实也能光宗耀祖了。但就因为有这么一个状元兄弟在前头压着, 我非但无法出彩, 还会被比得黯淡无光。”
“对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和越君朴的关系就是这样, 自从我飞升成仙后, 他就不可避免地被我压了一头, 也不避免地被别人拿来跟我比较。因此渐渐心理失衡, 最后有机会踩我一脚时自然也不会犹豫。”
应长恨还是没法不生气。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他都已经飞升成仙了, 理应看淡名利得失才对,为什么还这么在意他人对你们的比较?凡心看来未泯啊!”
“神仙本是凡人做,凡心未泯也不奇怪。云间仙境的仙官们,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凡心残留,而有凡心就会有私欲。”
顿了一下后,明光又徐徐道:
“像卫靖为了保全自己的精魅儿子,放任他在瀚海沙漠为祸一方;像檀豫出于移情心理,一定要扶持酷似他年轻时的檀绍上位;像郦子微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出手毁去那个能证明黑虎私自下凡吃人的山洞;像钟离斐因为满门遭屠的遭遇,一直特别憎恨乱臣贼子,当我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后他就深信不疑;这些都是私欲导致的结果。”
应长恨听了情不自禁地点头道:“这么听起来,这些仙官们还真是跟凡人差不多,私欲难消啊!”
所谓私欲,就是私心导致的欲望。
凡人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后,虽然肉身成了长生不老的神仙,但私心却很彻底泯灭,有时候还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择手段。
“对了,阿难弟弟,那位桓德真君吕翊周,你查得怎么样了?”
“查过了,他出身岭南万象宗,飞升前据说是个风流浪子,飞升后却一反常态成了清心寡欲的仙官,负责镇守南海,成仙百余年来一直表现平平,属于中不溜丢的那类仙官,没啥亮点也没啥黑点可说。”
明光沉思片刻后,突然话题一转说起了一桩前尘旧事。
“我还是灵曜天君的时候,有回经过南海上空发现海中有妖怪作祟,法力很是不弱,假以时日必成难以收服的大妖。我本想趁早收了它,可是日月明一出它就立马望风而逃,逃得太快没追上。后来我还去南海巡过几次海,都没有发现妖怪的行踪。没过多久我遭贬下凡,再也顾不上南海这个妖怪,这三百年里想来它应该已经成功修成大妖了。”
应长恨一边思索一边道:
“可是这三百年来没听说有南海大妖横行、为祸一方的消息。对了,越君朴前两年不是斩杀了一个巨鼋妖嘛!该不会就是它跑去东海作祟结果玩完了吧?”
“东海与南海虽然连在一起,地理位置的差异却导致了气候环境的迥异。在南海修炼成精的水族妖怪,没理由跑去东海兴风作浪,毕竟客场作战是很吃亏的。”
“这倒也是,那这个准大妖怎么无声无息地就熄了火,没动静了呢?难道是被吕翊周给收了?”
“降服大妖可是大功一件,如果吕翊周收了南海大妖,事情不可能会这么无声无息,未免太不合理了。”
“可事实就是南海这三百年来没有大妖作祟,如果不是吕翊周降服的,那是不是它自己倒霉,在渡天雷劫的时候被劈死了?”
只有成功渡过天雷劫的妖怪才能成为大妖,法力会更上一层楼,变得格外强大。
“谁知道呢?阿难弟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去南海逛一逛吧?”
应长恨毫无异议地点头,“行。”
离开酒楼的时候,明光看见那桌散修也结了账,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瞿真人可能是刚才说的话不太讨喜,没有人与他并肩同行,独自一人落寞地走在最后头。
明光只是略施神通,就让他挂在腰间的荷包掉了下来。
“这位真人,你的荷包掉了。”
瞿真人回头一看,障眼术让他看见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正双手奉上自己的荷包,赶紧接过道谢。
“多谢这位小兄弟。”
“不客气。”
瞿真人是特意来买檀氏丹药的,这玩意儿死贵,所以荷包里揣着好几百两银票,要是万一弄丢了他非得急死不可。
虽然不明白自己系得很紧的荷包怎么突然就松开掉了,但是这位捡金不昧的小兄弟让他十分感动,打算回报一下这份善意。
“小兄弟别走,我给你一点碎银作为报答。”
一边说,瞿真人一边打开荷包,意外发现里头不知几时多了一枚灵丹。
那是一枚仙气氤氲的灵丹,一看就不是人间凡界的俗物,檀氏一族炼制的丹药根本没法比。
明光以“丹霞子”的身份混迹普和殿时,趁机顺走了几枚疗效一流的灵丹。瞿真人眼下正好需要疗伤丹药,他就很慷慨地送出一枚。
突然掉落的荷包,无端多出的灵丹,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