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沢有些同情地看向惠。
小孩还没缓过来,闭着眼,嘴里含含糊糊地道
“是长岛桑吗?”
千沢在伏黑甚尔松开小孩的一瞬伸出手,稳稳接住前摔的小孩,她笑了笑“是哦——”
伏黑惠半趴在少女手臂上,有些晕乎地睁开眼。
被时光模糊的人影却如三年前一样清晰,在冬日的阳光下那个人还是那样轻轻笑着,眉眼弯弯,温柔得不真实。
后来很多年他都忘不了那个冬天的阳光,少女笑意轻轻,他的人生便是从那天开始,指针被拨向了另一条路。
——最后见完伏黑惠,千沢便很快登机飞往英国了。
“杰、惠、伏黑老板都见过了,倒也没缺了吧。”
五条悟瞥了眼千沢,没有说话。
少女的交友好像,就是没有什么交友。
除了这些利益往来的人,她毫无挂念能够说走就走。
压下心里莫名的感受,五条悟道
“你打算在英国呆多久?”
千沢顿了顿,
“可能在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就离开。
也可能要等一下伏黑老板那边的新身份再说。”
千沢瞥了眼五条悟,似笑非笑道
“不会让你这位大忙人等太久的啦。
你在我身边就像个没打开的聚光灯,我可不想等到灯被打开一下暴露在舞台中间。”
说着千沢目光又移到腿上。
她恢复了大半,加上五条悟提供给她的咒力强化身体,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只是精神上仍常常有疲惫的感觉。
她眼睫缓慢眨了眨,旁边就突然扔过来一个外套。
“想睡就睡,到了叫你。”
千沢其实不太习惯他人衣物的温度。
手抓着五条悟扔过来外套的领口,下意识轻轻笑了笑。
想说什么,但是太困了。
疲惫感如潮水一样侵蚀精神,她的灵魂像在缓慢、缓慢地降落。
最终还是放任自己短暂地栖息在他人温热的安全感里。
—————一眠无梦。
醒来时千沢难得有种好眠过后的清爽感。
她已经习惯了熬夜通宵,又用反转术式继续维持精力了。
刚刚苏醒那段时间的深眠更多拿去修复肉体的创伤了,精神上还是很疲惫。
现在终于感觉———
“看起来睡得很好?”
“托您的福。”
千沢状似自然地瞥了眼身上的外套,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痕迹后便还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顿了顿,站起弓着身穿衣,准备下机。
他坐靠外,便等在走廊伸出手。
“之后我去酒店等你?你和你家人…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打我的电话就可以了。”
千沢意思性地搭了下五条悟的手,实际上还是从别处借力站起来。
她稍微有些诧异抬眼看向五条悟
“什么啊,我难道是那种别人都到了家门口都不愿意让他进去看看的人吗?”
千沢笑着,眼睛弯弯蕴着轻松的笑意。
五条悟一顿,下意识抓紧了少女搭在他手上的手,转而察觉后又迅速松开,撇过头,没等千沢便自顾自拿下行李往前要走。
“这算你邀请我去见家长吗?”
“嘛”
千沢跟在身后检查着行李,语气轻松
“可以这样说吧。”
————千沢和父母基本上一直生活在日本。
只有重要节日才会回一趟英国家族聚餐,与亲戚往来社交。
她父亲那边是一个大家族,似乎上数是什么什么贵族,只是到现代遗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关系复杂需要大量社交的家族,以及一个每年需要砸入大量维修费用的鸡肋城堡。
这些是千沢这一世的记忆。
她回忆着,神情有些莫名。
总感觉这些记忆好像过于新鲜了…直说就是、有些陌生。
可是通过事件比对,她每次回英国去城堡家族聚餐团聚,从家里带回的特产还放在日本之前那个家里的柜台上。
记忆仍然是细致的网状,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只是千沢莫名的感觉。
可能是死过一次沉睡太深?或者太久没有回英国?压下莫名的感受。
千沢拖着行李往父母给的地址走去。
城堡已经不适合现代居住了,阴湿受潮,而且电路建设维修费用又很高,冬季没有适合的地暖,网络也不好。
她爷爷那边大部分时候是把城堡作为民宿或者托付给旅游公司外租,以填补一些城堡维护费用。
只有重要节日才会关门闭客,作为家族团聚的地点。
和父母发过短信后,他们表示正和她爷爷奶奶一起住在城堡附近的某公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