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苓捂着心口弯眼:“除了我还有谁,总不会是闹鬼。”
话落,她又觉得这事实在不吉利,忙忙拿手拍了三下木头。
暖阁烛火通明,照如白昼。
沈鸢提裙在屋里走了一圈,果真没见到多余的身影。
松苓捧着新沏的茶递到沈鸢手边:“姑娘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沈鸢左右环顾,心神不宁:“今日可有人来过?”
松苓细细思忖片刻,倏尔笑道:“姑娘怎么知道,确实有人来找过姑娘。”
沈鸢面色一凛:“是谁,他可有……”
松苓言笑晏晏:“姑娘不知道吗,大姑娘寻人来问了好几回。我才知今日有人来给玉竹姐姐下聘。”
松苓从自己的梯己中寻了一个匣子出来,匣中是她这些年攒下的金银。
“我们几个素日玩得好的,还想着凑一份份子钱,给玉竹姐姐送去,就当添妆了。姑娘你说……”
松苓说了半日,却见沈鸢心不在焉,双眼放空。
松苓伸手在沈鸢眼前晃了一晃,试探道:“……姑娘?”
沈鸢骤然回神,挽唇笑道:“你同玉竹向来交好,凑一份礼也是应当的,若是短了什么,只管去库房找。”
松苓笑着应了一声:“知道了。”
她撑着腮,和沈鸢说笑。
“先前我问玉竹姐姐,她还说自己不喜欢。”
沈鸢面色一沉:“什么?”
松苓忙道:“姑娘别急,那两日是他们斗嘴呢,并非真的不喜欢。”
沈鸢长松口气:“聘礼多少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那颗真心。”
她又一次望向园子,若有所思。
竹影参差,园中明月高悬,空无人影。
沈鸢战战兢兢度过三日,自那日往隔壁院子送了两箱金子后,谢清鹤再也不曾露过面。
隔壁院子也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无。
沈鸢明里暗里问过圆圆两三回,可有见过隔壁的红玉,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沈鸢满腹疑虑,碍于面子也不想上门去寻谢清鹤。
圆圆坐在沈鸢对面,捧着莲叶羹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着。
她好奇:“会不会是病了?”
圆圆眨眨眼,“先前红玉也说,她家公子身子差得很,日病一回。若是生病了,自然出不了门”
沈鸢沉默不语。
她转首,隔着一道高高院墙,隐约可见隔壁透过来的一点微光。
沈鸢寻了个由头打发圆圆回去,她坐在园中秋千上,脚尖点地,在空中晃晃悠悠。
双目始终不曾从那道院墙离开。
园中蝉鸣虫声不绝于耳,倏尔有人握住沈鸢往上荡起的秋千。
沈鸢头也没回,低声道:“松苓,你先回房歇息,我还想再坐一会。”
身后没有声音响起。
沈鸢心口骤然一紧,她转首。
摇曳树影下,谢清鹤长身玉立,他一身藏青色圆领长袍,指骨分明的手指握着秋千绳索的一端,离沈鸢只有半掌之距。
沈鸢一惊,下意识站起身。
“不是还想继续坐?”
一只手覆在沈鸢手背上,谢清鹤闲庭信步,悠哉悠哉推着秋千。
地上黑影晃动。
震惊过后,沈鸢敛去眼中的诧异,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谢清鹤。
“你来做什么?”
三日不见,谢清鹤还是这样的讨人厌。
谢清鹤喉咙压着笑:“不是你想见我?”
沈鸢气呼呼,猛地转过身:“谁想见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谢清鹤扬眸,从善如流点头:“知道了。”
沈鸢气急:“你知道什么了,我说你……”
谢清鹤俯身垂首,薄唇落在沈鸢唇角。
万籁寂静,天地间悄无声息。
沈鸢瞳孔骤紧,隐约还能听见自己胸腔处传来的砰砰心跳声。
心跳犹如擂鼓,铿锵有力。
谢清鹤指腹一点点自沈鸢唇角抚过,他嗓音低沉,伴着一点点沙哑。
“不是你想见我,是我想见你了。”
沈鸢双颊微红,红唇上的唇珠如残血鲜红。
她愣愣望着谢清鹤,只觉耳尖越发滚烫。
少顷,沈鸢垂头敛眉,盯着自己脚上金缕鞋上的流苏。
小声嘟囔:“谁问你了。”
她抬眼,振振有词,“还有,谁说你可以随意出入我的院子里?别忘了你如今还欠我……”
话犹未了,沈鸢忽然收住声,她惊觉自己如今和谢清鹤钱货两讫,谢清鹤并未欠自己什么,自己也不再是谢清鹤的债主。
沈鸢咬紧下唇:“我们如今都两清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谢清鹤:“两清了就不能来找你吗?”
他低头,气息喷落在沈鸢颈边,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