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你身边有汽车鸣笛声。”这道声音冷冰冰的,“你在外面,你没睡觉,你骗我。”
一连三个你,带着谴责,谢春酌终于明白过来电话那头的人不是方助理,而是方秘书的老板。当然,也是他的老板……兼男朋友。
跟男朋友说话就要理直气壮多了,也不用装。他恶人先告状,哼声道:“睡不着出来逛逛怎么了?你出差不带我,不陪我,还不准我自己出来玩?傅总,不要太双标了。”
他说完以为傅隐年会像往常一样退让,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理直气壮地说:“是,所以你不准自己出去玩。”
谢春酌怔愣,下一秒反应过来,狐疑道:“你喝醉了?”
傅隐年不说话了,然后过了几秒,才慢吞吞地说:“你怎么知道。”
谢春酌几乎要笑出声,他故意道:“因为你是笨蛋,我听到你脑子里的酒水在晃,咚咚响。”
“酒是喝在胃里的,不是脑子里。”
看来是真醉了。
谢春酌突然有个邪恶的想法,要是傅隐年在家里就好了,他现在就过去,把傅氏公司所有的机密文件都偷走,然后兜售出去,说不定谢家就能起死回生,重振辉煌。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他的想法,没两秒,电话那头就换了个人接听,这下是真的方助理。
方助理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沉稳冷静,名校毕业,为傅隐年工作已经有八年,不仅是傅隐年的校友,还是助理团的总助。
“谢先生,我和傅总参加完晚宴后,立刻坐了飞机回来,傅总喝醉了,需要人照顾,你能现在过来一趟竼兰别墅吗?”
谢春酌当然不会拒绝,就算不能去偷文件,去耍一下傅隐年也行。
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可以。”
调转车头,谢春酌开往了竼兰别墅。
竼兰别墅建在西郊,往上是一片山,风景优美,价格昂贵,地理位置好,离市区不算太远。
傅隐年不太常去那住,平时都是住在公司附近的高档小区大平层,方便工作,不过自从和谢春酌恋爱后就常住了,因为谢春酌嫌弃他的大平层,觉得一点设计感和人情味都没有,竼兰别墅好一点,装修时选择了欧式宫廷风,勉勉强强符合谢春酌的审美。
谢春酌喜欢华丽的东西,他身上穿的戴的都必须昂贵,傅隐年有一次说他是一只波斯猫,脖子上要挂着闪闪发光的宝石才愿意出来走两步。
当然,结果是傅隐年被谢春酌一拳锤到脸上,然后哄了半天才罢休。
开了约莫半小时,谢春酌才到了竼兰别墅,他的名字早就被登记在了业主页,保安没有多加阻拦就放他进去了。
在车库停好车,他来到门口,还没指纹开锁,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方助理站在他面前,一张沉稳板正的脸,比他高小半个头,穿着衬衫西装,“谢先生。”
方助理起初会叫他小谢,但后面就不会了,这位总助严格地将每个人应有的身份安放在固定的位置。
谢春酌笑着颔首:“方助。”
方助理侧身让开位置让他进来,顺带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准确地开门。
“傅总催我出来看看,我刚好就在门锁监控那看见你了。”
谢春酌不在乎这个,哦了一声,弯腰想换鞋,结果方助理先一步将他的拖鞋从鞋柜拿下来,甚至弯下腰替他脱鞋。
谢春酌动作一顿,下意识把脚往后撤,但还是被抓住了脚腕。
方助理的动作娴熟又自然,很快,他的鞋袜就被脱下来了,露出修长匀称的脚来,因为不常晒太阳,他的脚白得有种曝光感,脚背皮肤薄薄一层,青紫色的血管遍布在上方,有种脆弱的美感。
因为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没了遮掩,脚趾怯怯地蜷缩着。
方助理的视线扫过又落下,握着他的脚腕让他将棉拖穿上。
在他起身时,谢春酌闻到了他身上有很淡的酒味,也不知道是自己喝的还是沾了傅隐年身上的,如果是自己喝的,那喝醉了的方助理倒是比平时要更贴心懂事一点。
“傅隐年在哪儿?”谢春酌边往前走边问。
方助理:“在卧室。”
谢春酌上楼梯,方助理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走到楼梯口时,就没有再继续跟上去了,而是停留在原地,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打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方助理伫立片刻,低头看自己的手。
不能再跟上去了,再跟上去,就是逾矩。
-
谢春酌进入卧室,里面蔓延着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儿,然后走近些,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酒味的来源很明显就是床上那一大坨。
谢春酌走上前,来到床边,就看见眉头紧锁,闭着眼睛,满脸不适地睡着的男人。
傅隐年今年二十八,傅氏集团的继承人,人人称赞的“皇太子”,只要一等他爹退位,就可以名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