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点头,只要沈之初说话,他就会把眼神定格在沈之初的眼睛里,看他的眼睛。
等沈之初说完,他似人似魔的脸就会凑上去亲亲他的眼睛,和之前那个惯会撩人的季临渊判若两人,如出一辙的只有眼神深处的偏执。
季临渊亲完,莫名说了句:“都依阿初的。”
这话太熟悉,让沈之初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但显然只是他想多了,原本的季临渊眼里复杂不辨真假,现在的季临渊眼里只有沈之初,像个孩童抓着手心的玩具一样的执着表情。
沈之初叹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我做对没有,救了你的家人,却救不了你可怎么办?”
他熟练地扒开季临渊的手:“怎么学会了动手动脚的?我记得我也没教你这个?”
“没有人。”季临渊执着地垂眸看他。
“没有人教都能自学成才?”
季临渊歪头瞧他,又不说话了。
沈之初福至心灵:“你是说,这里没有人,可以摸?”
季临渊终于点头。
沈之初觉得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季临渊现在又不是可以讲理的存在,这让他觉得挺无奈的。
两人僵持了半响,沈之初终于困得败下阵,他没管季临渊放在腰上的手,转而让季临渊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季临渊眼神一暗。
阿初又让步了。
祂没有记忆,只有不放手的偏执,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
阿初和祂没有共同的记忆,却和原本的季临渊有着让阿初这么做的故事。
祂醒过来第一个学会的是执着。
然而第二个学会的,却是嫉妒。
那也没关系,没有记忆就创造属于他们的记忆。
祂如饥似渴地学会了说话,但阿初怎么总是开口闭口都是原本的季临渊?
不想听到。
很烦。
祂感受着手下的力量和柔软,忍不住捏了捏,想更进一步,但怎么更进一步祂也不知道。
原本的季临渊一定知道该怎么做,这更让人烦躁。
季临渊靠在沈之初肩上,人高马大的窝着不舒服,祂便顺理成章地下滑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沈之初肚子上。
好柔软。
阿初好柔软。
沈之初无奈地看着窝在他肚子上蹭的季临渊,迟疑了一瞬把手放在他头上慢慢抚摸着。
“乖,休息会儿,明天就会好起来的,有个地方的魔气足够就能让你恢复的,别怕。”
季临渊放松的眼神骤然一紧,阴暗地抱更紧了。
阿初又在说他了。
魔族不需要呼吸,也不会觉得累,体力精力简直无休无止,但祂这么窝着一动不动,便给了沈之初祂已经睡着的错觉。
在温暖的火光中,四处漏风的破庙都有了家的温馨。
沈之初强撑起精神,在心里理了一次要做的事,手下不轻不重地放在他背上轻拍。
毕竟本质上是凡人,就算是强大的异能者也不能做到辟谷日夜修炼,沈之初的头在火光中一点一点,终于垂下。
纤长的睫毛在火光中落下一片阴影,眉眼中的疲惫挥之不去。
季临渊在他的呼吸起伏十分规律后,缓慢地睁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
祂缓慢地爬起来,一点都没有惊醒沈之初,看他一路奔波的疲色,已经不会跳动的心恍惚有了重新跳动的冲动。
祂抱着浑身软软的沈之初拥在怀里,仿若珍宝。
属于魔族的本性和嗅觉觉得怀里的人很香,想刺破他的脖子,与他融为一体。
但季临渊只是这么抱着,冰冷的唇缓慢地蹭着,牙都没露出一颗划他的脖子。
深处的记忆告诉祂。
阿初很弱,很容易就死掉,也很容易受到惊吓,被吓了就会逃跑。
不可以吃了他。
但是,好想,祂好想。
季临渊从背后抱着歪在他怀里的沈之初,给他找了更舒服的位置,直到看到他没皱眉为止。
祂的头埋在他脖间,也闭上眼像他一样伪装睡觉。
这样就和阿初一样了。
破庙外风不止树也不静,几株遮了半边天的树像是守卫把破庙围了个严严实实。
沈之初醒来的时候,还是被季临渊从背后抱着,沈之初都翻了几个身,祂却姿势动也没动。
他没想太多,虽然不过一日,但对季临渊的偏执已经有了新的认知。
这会儿的季临渊,莫说是两个时辰,哪怕是离开祂的视线一息,祂都会找过来。
哪怕是沈之初去砍烧的柴,祂都会跟过来亦步亦趋。
有了之前季临渊的铺垫,沈之初在短短一日就已经习惯这种更为黏糊的相处模式。
他的纵容让完全凭借本能行事的新生魔族更加偏执。
就好像在试探他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