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末在适应了一会儿,确定他确实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般在躲着她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让苻九赫那般警惕戒备的人,怎么在脑域中倒变得这般乖顺。是装的,想在她放松时再彻底吞噬她,还是真的知道要听话了?
简末试探地探出一缕触须,主动穿梭过交错的甬道,想要去碰一碰他,而这里的主人比她更加了解地形,在这个捉猫猫游戏中,对方显然更加驾轻就熟,全程都躲得很好,明明上一秒还看到了身影,寻过去时便又连尾巴都抓不到了。
简末气喘吁吁,她不再陪崖枡玩这个无聊的游戏,开始按照妘君泽教她的方式,探出了更多的精神触丝,开始探寻那个守护着精神图景,最难以攻克的屏障。
这个过程比她想象中艰难,从前是崖
枡将她往里面拉,而现在是她主动往更深处探去。
她的侵略意图很明显,而当她的精神触须进得越来越深时,一直都从未抵抗过她的崖枡突然很明显地向她传递出了退缩的信息。
[离开这里,不要靠近。]
温和而微微带着沙哑疲惫的声音在简末的意识中浮现,潮水温柔而不容抗拒地将她推出了脑域,简末蓦然回到了现实,睁开眼眸,身子有些发软地低低喘息。
“怎么了,深度净化有问题吗,崖枡有对你做什么吗?
原本沉默抱臂站在一旁的苻九赫也顾不得再装冷酷,忍不住担心地询问道。他刚刚才目睹了崖枡对简末的侵害,此时是那个最担忧她安全的人。
简末还没有说话,苻九赫就已经紧皱着眉再次说道:“要不还是算了,你只是一个c级向导,能做什么,我们就不该病急乱投医。”
是人就会有偏向,苻九赫在这一刻便不由生出了私心,他不愿让简末再继续步入险境,面对像是刚刚一般的危险。在现实里,他尚且能够制止崖枡,救下简末,可他是哨兵,在精神图景中发生的危机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简末有些惊讶地抬起眸看向苻九赫,她没有想到,他会是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女生的眼尾逐渐泛红,显露出了几分倔强感:“我想再试一试。”
苻九赫自己没有察觉到,但他的话语中似乎便含了几分轻视、看不起的意味。
“苻九赫,末末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该向她道歉。”妘君泽严肃了神情,像是护着小鸡崽的鸡妈妈一般立刻对苻九赫发难。他的确想要让苻九赫暴露出惹人讨厌的一面,让简末在心中对他降好感,最好彻底远离他,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眼看着苻九赫对女生不好。
苻九赫的眉皱得更紧,他张了张唇,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对简末生出了保护欲,哨兵好像总是这样,笨嘴拙舌,会搞砸一切东西:“如果再发生意外,今日的深度净化就终止。”
简末其实还有些对苻九赫生气,她没有同他说话,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便想要走过去接近崖枡。
男人的手臂挡在了她的身前,苻九赫死死盯着她,脸色冷得像是能够冻死人:“简末,我刚刚白教训你了是吧,你还想要去找死?”
这个人说话真是好难听。
简末在心中冲着苻九赫的脸梆梆揍了两拳,让自己耐心地解释:“我只是想要与崖枡元帅说说话。”
“说什么话,他又不是聋子,需要靠那么近?你真是不怕他再用尾巴勒死你是吗?”苻九赫咬牙切齿,他真觉得自己第一次见简末时,以为她是个内向懂事的女学生就是个最大的误解。她才是胆子比谁都大。
“什么尾巴?末末,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听到苻九赫的话后,妘君泽也看向了简末,要向她寻求一个答案。
简末不懂她只是好好做自己的工作,为什么有种进入了修罗场的感觉。
“我只是想对崖枡说,让我进到他的精神图景里,我不会让他受伤,也希望他不要怕……会伤到我。”简末忽略了两个人的问题,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简末有的时候很能够知难而退,在各方面都平平凡凡,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有的时候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执拗。
她觉得,自己还有能够尝试的空间,如果她已经使劲浑身解数,还是无能为力的话,简末也不会勉强自己坚持。但是现在,也许她还不必放弃,她也不想给人添麻烦,但也许再努力一些,她便能够令崖枡对她敞开心扉。
在刻耳柏洛星,苻九赫便是唯一的最高长官,因此他的性子难免带着些独断专行,他本可以再强势一些,可对上简末平淡的眼眸时,却不知为何对她妥协了。
崖枡的兽尾还没有重新栓上锁链,苻九赫握着刀警戒着,只要出现风吹草动便准备立刻挥刀砍上去,但崖枡并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侵略性,甚至他的兽尾都主动蜷缩到了身后,竭力藏了起来。
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的兽尾对于简末而言是不好的东西,不想要惹人厌烦。
简末走到了苻九赫的面前,男人的金眸一直注视着她,其实之前也是这样,当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