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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1 / 2)

蓝眼睛谨慎地盯着来人,微微欠了欠身,“先生,请问您是?”

“躲得不错,”男人答非所问,语气像在点评士兵,“可惜,观察哨设得太高,迟早是输。”

“先生,您并不知道我们游戏的规则,怎么就下了结论?”卢卡斯的面色是被低估的不悦,“按照规则,我不需要不被找到,只要比同伴藏得好就是赢。这里视野覆盖整个林苑,远离我同伴最可能搜索的主路径,后面又有灌木丛以防万一,至于高,”微微挑起眉梢,“那是您这样远超常人的身高站在这里才会高,我站在这里——不高。”

不远处,哈里顿像经验丰富的猎人,带着三只猎犬,佯攻凯西藏身的灌木丛方向,引得里面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小姑娘像只轻盈的云雀,脸颊红扑扑的,跳着脚抗议凭什么每次都先捉她!

两人没一会儿就寻来这里,看到来人的哈里顿愣在原地。

“卢卡斯少爷!哈里顿少爷!凯西小姐!该回去了!”

艾伦的声音打破凝滞,胖胖的身影出现在林苑门口,对上扭头看她的人的脸,大吃了一惊!

“希斯克里夫先生?”

听到这个姓,卢卡斯瞬间眯起眼睛。

艾伦打量着眼前人,他穿着深灰大衣,帽檐压得很低,皮肤比以前深了。深陷的眼睛扫过她,定在她刚采的那篮子红苹果上,眼底是无法探知的幽暗。

“耐莉。”

艾伦心脏不自觉收紧,这个男人变了,不止口音,外表也被岁月和硝烟磨砺得更精悍,气质更是变得比深秋的寒风都要刺骨。

希斯克里夫的目光从苹果上移开,投向卢卡斯,“我来看看,你们把他造就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很好耐莉,要知道我本来没抱多大希望。”

艾伦摸摸绷紧嘴唇的卢卡斯,“这是是你的父亲啊卢卡斯,快叫呀?”

只有风吹林间的簌簌声。

“啊,那你们快先回去吧!”艾伦只好招呼孩子们先走,“林顿先生正等着呢!”

哈里顿牵着三只狗,深深看了一眼希斯克里夫,带头离开。

“这么说,您是我的姑父啦!”小凯西大声说着,走上前去向他行礼,她睁大了眼睛,带着少女对军人的天然好奇。

“是,他是你姑父。”艾伦瞥眼并不打算回应孩子的人,“去吧凯西小姐!回去告诉你父亲,你姑父来了!”

伊森放下点燃的银质大烛台,又专给正在弹琴的女主人放在钢琴上一支。

庄园主人埃德加林顿正端坐单人椅上,正听夫人说着工厂的事,忽被冲进门的女儿撞个满怀。

“父亲!母亲!你们猜谁来了?!是姑父来了!是希斯克里夫先生!”

一声弹错的重音。

“他在哪儿?!”

黑色马车停在庄园后门,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常服带着肩章的勤务兵。

墙边,希斯克里夫正看着那棵在风里摇摆的椴树,即使只是静静站着,也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他随时会发出命令,又不敢不服从。

刚才勤务兵叫希斯克里夫的那声‘上校’,令来迎接客人的伊森连呼吸都不会了,幸好客人并没有得胜归国的傲慢,倒像流放回乡的沉郁,他才很快调整状态,将两人请入园子。

浓霜已降,院子花圃里的玫瑰都枯萎了,无意瞥到一朵尚还存活的,那军靴便会放缓下来。

画眉山庄的厅里灯火通明,呼啸的风敲打着窗棂。

三只猎犬都停止了吠叫,不安地在哈里顿腿边蹭着,壁炉的火光跳跃,试图驱散来人进屋时带来的凛冽寒意。

站在门边埃德加,局促不安地看着客人的腰侧,那里的空剑环暗示着其随时可以佩剑的资格,旁

边缴获的孤品乌兹钢匕首,脚上锃亮却有磕痕的军靴,都无声地宣告着此人如今所处的世界,与乡绅的他已是天上地下之别。

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直到希斯克里夫主动地伸出手,“林顿先生。”

回握后,对方的目光转向他旁边的女主人。

凯瑟琳呼吸明显窒了一下,从希斯克里夫踏入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般钉在他身上,跳跃着久违重逢难以自抑的火花,她紧紧盯着他,想从那冷硬的脸上撬开一丝缝隙,看到和她一样的情绪。

“凯西。”

一丝深刻的苦涩爬上凯瑟琳嘴角,没有她期待的狂热与痛苦,只剩下一种莫测的疏离——比恨更让人窒息。

她扬起下巴努力维持着体面,声音却带着微颤:“希斯你回来啦!快坐下说吧!”

希斯克里夫摘掉帽子,脱下外衣递给勤务兵,坐下,动作利落无声。埃德加问勤务兵怎么称呼,得到一声极干脆的“杰克,先生。”但让他也坐,却不再有回应。

这碰壁令埃德加再也开不了口了,一个弃儿,一个曾在画眉山庄的狗吠声中无能为力的野种,竟攀爬到这种高度。这让他连坐在这里都成了煎熬。

凯瑟琳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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