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啥’的嗓门不算小,可下一句,刘二环就好像是在密谋什么事儿一样,嗓门压得低低的,“我们就是知道了萍萍做的事,都会给我们摊上事儿?”
宋老太一看刘二环这表情,心里就知道稳了,她满脸严肃地说,“要不然我们家里人怎么什么都不说?”
为了让刘二环真的害怕,宋老太还在心里酝酿了三秒钟,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抽了抽鼻子,说,“外面怎么说萍萍的?什么难听的风凉话没传出来?我们敢替萍萍辩解半句么?”
说着说着,宋老太就捂着脸哭了出来,“她做的事情太重要了,宁可让别人给她身上泼脏水,我们也不能多透露她的半点信息啊!不然万一泄密了,全家都得蹲进去吃牢饭。”
刘二环满脸都是窘迫,她看宋老太哭成了那样,心里是真的害怕了。
宋老太又给刘二环心里添了一把火,“刚刚让你走,你以为我是想瞒着你?我是怕你知道了给说漏嘴,我家这边都叮嘱好了,谁也不会出去说,可是弟妹你不一样,你要是说漏嘴了,那不成了我们害你吃牢饭么?”
宋振东、宋振南兄弟俩都被自家奶这副样子给吓到了。
他们兄弟俩同样一脸肃穆,感觉自己应该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心里那根弦也跟着崩了起来。
宋振南更是后悔得想要把自己的嘴缝起来,要不是他多那句嘴,自家大嘴巴的二-奶奶怎么会知道这事情?
要是二-奶奶说漏嘴泄了密,肯定要被抓进去。
二-奶奶被抓进去吃牢饭到没啥,又不是自家亲奶。
可是二-奶奶那么怂,都不用审问就肯定全都招了,到时候警察会不会把自己也抓进去啊……
宋振南被自己脑补出来的事情吓得腿都软了。
老宋家的儿子儿媳也跟着心里怵了起来,他们只知道宋萍萍和宋老太单独说过几句话,只当是母女俩说的什么悄悄话,从没问过说了什么,哪能想到说的内容竟然这么重要?
老宋家的人都被宋老太这灵机一动扯出来的谎吓得心头一紧。
刘二环心里害怕极了,她甚至想找一块板砖拍在自己脑门上,让自己两眼一翻晕过去。
她暗骂自己,是不是脚板底流脓冒泡了,怎么就这么脚欠呢?好好在家待着不好吗?非要过来凑这热闹!
关于自家那神秘侄女的秘密已经灌到了自己耳朵了,那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刘二环知道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哪天一不留神就说出去了,到时候真要被抓进去,那她这辈子不得丢死个人了?
活了一辈子,眼看着儿子结婚了、孙子也报上了,自己却被抓进去坐牢了,晚节都保不住!
“哎呀!”
刘二环气得重重一跺脚,恶人先告状,她倒打一耙地数落宋老太,“大嫂,不是我说你!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能和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心里从来都藏不住事儿,你和我说了,这不是等于和全村人说了吗?”
她眼珠子一转,又看到了马来春,对着马来春也是一阵攀扯,“还有你,来春,不是二婶说你,你怎么教孩子的?这事儿要不是振南说漏嘴,我能知道吗?你可得好好说说振南!他今天敢和我说,明天就敢和全村的人说,你是想看着振南被抓进去踩缝纫机?”
宋振南本来心里就怕得很,被刘二环这么一说,他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马来春却觉得自家孩子冤枉得很,开口就替宋振南打抱不平,她冷笑着驳斥了刘二环几句,“二婶,话可不能这么说,振南也是觉得你是自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所以才没有对你设防。要是外人,你看我们家振南对外说不?”
刘二环一噎,气急败坏地说,“谁和你们是一家人?以后这些事情,你们可都藏着掖着点,别什么事儿都往外抖搂。这不是害人呢?”
她火急火燎地走了,要不是天上下着雪,刘二环都打算上天蒙山一趟,去给山神磕个头,看能不能拜托山神把自己脑子里的这记忆抹去,可别真有一天给自己捅出个大篓子来。
可惜雪越下越大,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一片,连上山的路都被雪笼罩着封上了。
天蒙山这边一直有传言说,深山里面有豺狼虎豹熊瞎子,下雪的时候这些大东西都找不到吃的,就会从深山里走出来,到前山来觅食。
之前也确实发生过有农户家里养着的鸡鸭猪羊被咬死叼走的事儿,不过近几年已经很少发生这些事儿了。
可刘二环依旧不敢上山啊!
万一被她遇到了那些豺狼虎豹熊瞎子可该怎么办?
她可豁不出去自己这一身肉来给那些饿绿了眼的猛兽加餐。
刘二环患得患失地回了家,失魂落魄地往炕上一坐,整个人定定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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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太见一大家子都走神了,抬手在这一大家子眼皮底下晃了晃,喊道:“哎,都回神了,回神了!发啥愣呢!萍萍寄来的东西这么多,都得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