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庭院中花枝摇曳,月影婆娑。
濡湿长睫无助地颤抖着,像是落入人掌心的蝶。
她弓起背脊,幼猫般叫唤。
他像要将她拆骨入腹,待到最后一刻,他倾身咬住她的锁骨,语不成调:“阿雪,叫我名字。”
“祁……昀。”
姜时雪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再度醒来,外面天光已然大亮。
床榻之上一片凌乱,被他随手剥下的小衣皱巴巴团在一起,落在榻下,上面沾染的东西早已干涸。
姜时雪霎时脸颊滚烫,连滚带爬去捡那件小衣,起身又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燥得连忙裹着被子,将小衣挑起藏在被子里。
姜时雪小声唤:“银烛,银烛!”
好在银烛就候在外间,马上进来了。
姜时雪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我要沐浴,另外你给我找个炭盆来。”
银烛奇怪了,三伏天谁用炭盆?但她还是点头答应,又提醒姜时雪:“侧妃,四公主一早就来了,现在正在外面侯着呢。”
姜时雪大窘,忙说:“我知道了,你告诉她再等我两刻钟!”
待姜时雪收拾妥当出来时,厨房已经备好了午膳。
四公主见她出来,着急起身,匆匆走过来抓住她的手:“阿雪!!”
姜时雪还未开口说话,四公主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阿雪,我听说你回来了,又开心,又担心,实在是……”
那封信,她定然是花了一番力气才送到她手里的。
此时她已经回宫,再多说也无用。
姜时雪只是轻轻抱了下它:“我没事。”
四公主拉着姜时雪哭了一场,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若是那一日我能再警觉些……”
姜时雪给她递帕子,柔声说:“阿楚,对方用了迷药,你昏睡过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对方本来就是针对我来的,若是殃及于你,才会更糟。”
四公主抽泣道:“好在你们都没事……”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压低声音说:“阿雪,是皇兄亲自去接你回来的,你们……你们有没有争吵?”
姜时雪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笑道:“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
四公主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她又凑到姜时雪耳边,小声说:“可是……你若是以后要走……”
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表情担忧:“孩子会是牵绊。”
姜时雪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这种话……如何开得了口。
说他没有真正碰她?
姜时雪只是咳嗽了一声,道:“我晓得的。”
四公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些也不好意思,她忙转移了话题:“原来我就一直看不惯清河郡主,现在还真是彻彻底底讨厌上此人了。”
她义愤填膺:“你被掳走之事虽然被瞒下,但她端王府却是知道的。”
“你可知清河郡主有多恶心人,她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听说你回来了,要再次设宴,说是为上次赔罪,给大家压惊。”
“昨儿朝晖宫就接到了帖子,我估摸着这会儿也快送到东宫了。”
四公主不免担忧:“阿雪,要不你想办法推掉吧。”
姜时雪摇头:“不,我要去。”
她被掳走一事事关皇家名誉,定会有人遮掩,但不代表众人会被蒙在鼓里。
那天晚上除了她和四公主,她记得也有几家人是留宿在端王府的。
若她不去,反而坐实流言,若有人以此攻讦祁昀,岂不是如了害她之人的愿?
帖子果然在午后就递了过来。
姜时雪捏着那封烫金的花帖,忽然笑了下:“阿楚,你说我们总不能被白白设计一遭,是不是?”
四公主看向她:“阿雪,你打算做什么,我帮你。”
姜时雪唇边的笑深了些,她凑到四公主耳边,低声耳语。
祁听晚想来是迫不及待要看她出丑,宴会时间就安排在三天后。
当天姜时雪好生“打扮”了一番,由银烛搀扶着,弱柳扶风一步三摇地走进了端王府。
刚到花厅,便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探究有之,奚落有之,还有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祁听晚原本在里头和人说话,也不知是谁通风报信,忙走出来迎她:“哎哟侧妃,听说您近来身子欠佳,可好些了?”
姜时雪捏着帕子在唇边微微一压,浅浅咳嗽两声:“多谢郡主关心,老毛病了,不碍事。”
四公主正是这个时候赶来的,她走上前扶住姜时雪:“太医说了你身子还虚弱,我扶你去坐着吧。”
祁听晚的指甲掐住掌心,笑着说:“今天风大,有劳公主帮我照顾侧妃了,千万别叫人着凉。”
祁听晚安排了一场马球表演。
众人被依次安排落座。
只是姜时雪没想到,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