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让,拼尽全力而上。
不过他也忍不住心惊,没想到江湖还有如此厉害的年轻人,他还从未听过。
两人一路从包厢打到屋顶,从市井打到野外,胜负难分,江柒之眼里战意勃发,更是不依不饶。
顾飞鸿忍不住吼道:“公子,我不过误闯了房间,我有错,我给你道歉,但也罪不致死吧,你为何如此步步紧逼。”
江柒之手掌聚力朝顾飞鸿胸口袭去,倾身在他耳边冷笑道:“你手中的腥腻恶心之物弄脏了我的衣裳,你说你该不该死!”
顾飞鸿身体一沉,手掌聚力,直面江柒之,两个掌心相击,内力汇聚时,四周爆发出猛烈的动荡,罡风把他们的衣袍吹得呼啦作响。
顾飞鸿抬头,迎着能把五官吹变形的罡风,喊道:“你若嫌弃我的包子脏,那我抓了包子没洗手,手便更脏了,你又与我打架,难道不也是在脏了你的手!”
江柒之闻言,登时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想继续狠狠教训眼前不知好歹的混小子。
但刚才的话想巫咒一般萦绕在他脑中,这手是怎么都下不去。
在他眼中,顾飞鸿已经变成行走的污染源,想重新洗澡的心思是按捺不下了。
顾飞鸿心道还有正事要做,不欲把时间耽搁在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上,见对方犹豫,便趁机扔下身上唯一的一两银子当做欠礼,就逃走了。
可没想到,他的正事便正是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第二次见面来得很快,他和少年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相见了,才知道对方便是大名鼎鼎、心狠手辣的魔教少主江柒之。
他心想果然名不虚传。
当时的江柒之也对那天的一切耿耿于怀。
尤其是当发现顾飞鸿竟妄想用区区一两银子打法自己时,他怒极反笑了。
所以,他见到他的第一句就是故意挑衅。
“这次吃了饭洗手没,没洗手,我可不跟你打,”江柒之目光落到顾飞鸿的身上,作势要捂住鼻子,态度傲慢地嘲弄道:“小乞丐,这么臭,你不会这么多天连澡都没洗吧?”
尽管今日的顾飞鸿已换了衣裳,一袭银线刺绣暗纹黑袍,十足十的翩翩少年,一派少侠风范,明显不是乞丐,可他还是说了。
话音刚落,场下传来阵阵哄笑声。
初出江湖的顾飞鸿脸皮还薄,随即被臊得脸一红,怒视江柒之。
江柒之也昂着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也是那一次,准备充分的顾飞鸿打败了江柒之,夺得了那一年的武林魁首,从此与江柒之彻底结下梁子,也成了不眠不休的死敌。
后一年的武林大会上,江柒之也同样打败了顾飞鸿,自此,两人死对头的名声彻底远扬。
顾飞鸿走神的思绪被滚烫冒泡的鱼汤拉回来,想到他们如今的境遇,难免苦笑。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多想无益,不如活在当下,
他低头又往灶里塞了把枯枝。
可直到鱼汤煮好了,江柒之还未回来。
顾飞鸿暗道,若仅是简单洗脸,这么久早该回来了,可江柒之迟迟没有归迹,怕是干了其它事,真洗澡去了吧。
他越想,眉中的沟壑越深。
江柒之身体不好,若还那般任性,恐怕又要发烧了,多生事端。
眼看时间越来越久,顾飞鸿还是跟去了溪边。不过临走时,他的目光落到了角落的空水壶上。
到了溪边,江柒之没出现在河里,而是在岸边照着倒影,细细整理着头上的白玉金冠,弄完后,又开始一根一根地梳理发丝。
昨天在草席上胡乱供着,导致他的有些头发都打结了。
怪不得这么慢,一路急行,情绪大起大落的顾飞鸿说不出什么滋味地想到。
江柒之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把一缕搅在一起头发地分成一丝丝的,随口问道:“你来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