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
不待谢见琛组织清楚语言,晏漓便笑盈盈道:
“还是说,谢郎觉得既已见了家人,我们的关系已经不是暧昧的程度了?”
“应当改叫——官人了?”
“?”
歪理!
谢见琛简直被缠得没话讲,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但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恩人,您可在家吗?”
顾芷兰此时竟忽而登门拜访!
少女瞧谢见琛家中房门虚掩,一时犹疑。
“方才明明听到房中声响,他定然在的。”
擎烛的顾母急躁地搡开犹豫不决的顾芷兰,一把推开房门。
第23章 爱情故事
“青天大老爷啊!夭寿啊——!”
几个字音被顾母叫得跌宕起伏里,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两眼一黑,手中的烛台都险些掉在地上。
只见借着暖色的烛光,床榻间两道人影一上一下、极其暧昧。
谢见琛的手还黏在身上那身着绛紫衣裙之人的胸襟前。
经方才一番折腾,两人皆是鬓发微散、衣袂不整,面红息乱的模样,旁人瞧来实在是……
“这这这——伤风败俗啊!”
顾母大叫一声,腿一软,险些瘫在顾芷兰怀里;后头的顾芷兰见了睁大眼,低声惊呼了句“娘啊”,整理了半天神情,才小心翼翼问道:
“可、可是打扰了?”
“既知打扰,还不退下?”
晏漓侧头,目光锋利,毫不客气。
“对了,记得把门合上。”
顾芷兰:“……哦。”
谢见琛见事态发展疯狂跑偏,这才挣脱晏漓,整理仪容正坐起来,低声给不悦的某人顺毛:
“别这样,这是我的客人,我在这儿为数不多的熟人。”
少年这样说,晏漓才颇为不情愿地松开他。
“都是小女唐突的错,敢问恩人,这位是……?”
顾母从眩晕中晃过神来,气急败坏指着谢见琛:
“你这浪-荡泼皮!装得洁身自好,口口声声老家有妻室,一副瞧不上芷兰的模样,到头来还是躲在家私会这爬床的小贱-人!”
“他不是您说的那种不堪之人!”
顾母讲话实在难以入耳,谢见琛生怕晏漓难过,偷偷瞥向床边,窥-探那人的脸色。
但见某人浑无半点怒色,反倒是兴味盎然地半侧身目不转睛盯着手足无措的自己,一手随性撑着头,一手卷玩着长发。
晏漓发觉谢见琛在看着自己,很快换了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妻室?我竟不知谢郎已有妻室?”
他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官人,你说句话啊。”
“……”
这一刻,谢见琛忽然好想噗通跳到海里。
在海里泡一辈子估计都洗不清了。
……
虽然不知道晏漓在耍什么性子,谢见琛还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告诫他不要再捣乱,努力将谎圆了回来。
“……如二位所见,这便是家妻。”
几人围坐,听他解释。
“在下临行前曾与家妻拌了几句嘴,他一时同我赌气,才有方才不承认之语。”
“夫人无谓颠簸,一路跋山涉水追随恩人至此,真是伉俪情深。”顾芷兰向晏漓投去赞叹的目光。
此时的“夫人”终于一语不发,静静听着谢见琛使劲浑身解数圆谎。
方才的乌龙混乱中少女尚且不察,如今才觉这“夫人”格外高挑,仅仅是无言坐在一旁,周身便散发出一种不可抑制的威压,教人不敢随意妄言。
谢见琛向晏漓简要介绍了顾芷兰母女,才问道:
“既然误会已解开,那么芷兰姑娘深夜来访,有何要紧之事?”
顾芷兰低下头。
“恩人,芷兰可能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谢见琛着急道:
“何出此言?”
“是歇芳楼……”
顾母知道这女儿素来是个不愿为人添麻烦的软弱性子,插嘴过来:
“为着那日您将人救了下来,歇芳楼早些时候找上了门,又砸又摔,非要带走芷兰不可。”
“小女时刻谨记您的告诫,并未轻易服软,遮面称脸上生疮,恐无颜侍人,可那群人铁了心要折磨小女,给我三日恢复时间……眼看着那些人要将家中最后糊口用的两只鸡掐死,小女只能点头了。只是想着您的救命之恩,心中有愧,来向您告别。”
顾母急得拍手:“我说县尉大人,您口口声声说会帮忙,如今这情形,您到底有没有法子啊?”
谢见琛听闻事态如此严峻,不由正色:“您莫慌,我既允诺过芷兰姑娘,便不会由着那歇芳楼兴风作浪。”
晏漓在旁一语不发许久,此时忽而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