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晋呵呵笑了两声,“怎么?怕了?”
弑父之罪,向来?是与弑君同罪的。
而向来?以?仁义博得?百姓好感的新任容家家主,竟是犯下这样弥天?大罪的逆子。
对谢见琛来?说?,固有惊吓,可更多的还是震惊。
“……为?什么?”
“那种骄奢淫逸、动辄对人拳脚相向的渣滓,不配做家主,更不配为?人父母。”容子晋道,“他活着时,我们这种生母无?宠的孩子,遍身上下,没一块皮肉不是青紫的。”
“你?知道吗,他喝醉后,向来?是将人往死里?打的。”
他用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回忆着。
“那天?,他便是请京中来?的人喝了一宿的酒。”
谢见琛颤声道:
“然后,老家主找到了你?。”
“……嗯。”容子晋面不改色道,“后面的事,无?需我多说?了。”
容子泽浑身发抖,不置一词。
许是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同身受,晏漓对他的敌意也有所收敛,“很巧,京中来?的人恰好是全寿康的人。”
“是。”
容子晋接着道。
“那是全寿康的心腹之一,他见我下手狠辣,遂要我为?其做事。他不仅承诺为?我掩盖弑父罪名,还能?助我登上家主之位。”
“……”
缄默一时弥漫在众人间。
人人心中都清楚,弑父乃是千古难容的重罪。哪怕容子晋愿意加入起义军,弑父这一罪名若是被全寿康散播出去?,对起义军的名誉只会大受打击。
届时,无?论是征兵还是后援,都很难得?到百姓的支持。
第42章 近在咫尺
劝降未果, 还是顾芷兰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建议众人好好休息。
无?奈之下,容子晋只能被?暂时送进大牢中。
一时之间?, 除晏漓外的众人纷纷散去,房中霎时变得冷清起来。
“难道真要像容子晋说的那样?,给他个了结吗……”谢见琛心中愁绪有如乱麻。
且不说他们一行人为了劝降容子晋耗费了多大的心思,两番交战下来, 谢见琛多少?对容子晋其人颇为欣赏。
自古良将最是爱才,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颗将星陨落呢。
“先?养好你的伤罢,”终于没了旁人打搅, 晏漓眉眼与声线都悄无?声息放柔了许多,“容子晋的事, 我?会留意?的。”
“我?没事的,从前父亲外出打仗回来, 哪一次身上的伤都要比我?这?几个伤口重得多。”
他浑不在?意?地笑嘻嘻道,“打完容子晋这?场仗,路州余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就好对付多了。”
“嗯。”晏漓勾唇。
他们的路, 也终于越走?越宽阔了。
谢见琛任晏漓为他包扎毕伤口,如今房中没了什么旁的人,他遂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仰躺在?男人腿上。
人散了, 他确实是放松下来了,可安静下来的空气也使前些日子许多无?暇翻涌的心绪重燃了起来。
方才一直玩晏漓头发?的手不知何时被?对方抓住, 两个人说话时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 如今话头止了、房间?静了,这?仍未移开的视线便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味道。
晏漓见谢见琛水光潋滟的眸子似乎有些直了,不禁弯了弯眼。
他抓着谢见琛的那只手伸开五指, 顺理成章地使二人的两只手十指紧紧相扣,而后轻轻前倾,以一种既不过分压迫、又不寻常的微妙距离缓缓贴近少?年的脸庞。
“在?看什么?”
“……”
谢见琛看着他这?张妖孽的脸,真真是完全愣住了,也没觉得到十指相扣有什么不合适,反而下意?识握掌回扣下去。
如果再靠近一些的话,他的睫毛扫到自己脸上,一定会很痒吧……
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明明是这?样?静的环境,谢见琛却只闻心嗵嗵跳、耳嗡嗡响。
呼吸与呼吸之间?的距离似乎在?缩短,谢见琛不知这?是否为自己的幻觉,可他脑中此时竟冒出了仰头迎上去的冲动:
是不是只要一碰上他的唇,一切纠结不定的心情都无?需多言了?
“谢将军——!”
房间?门没关,潘定风风火火地迈进来时,只见谢见琛和晏漓两人一个红着脸、一个黑着脸,背对背以一种看起来不太熟的姿势坐着。
“哎,夫人也在?啊,我?没打扰您二位休息吧?”
晏漓扭头:“知道还……”
“没有!”
谢见琛尬笑得欲盖弥彰。
“没有啊当然没有!”
谢见琛一边笑着,一边在?心底尖叫。
潘定!来得太是时候了!!
要不是有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