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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2 / 2)

卷诗集给了萧遥。

温兰殊有写诗的癖好,这一点萧遥也知道,萧遥只能看懂个大概,上面写的应该是归隐诗和田园山水诗。

“他……”

“十六叔从没想过当皇帝,他这辈子想的就是功成身退。‘功成不受爵,长揖归田庐。’你从来没有懂过他。”

说罢,卢英时行了个礼,告退。

萧遥紧紧握着那些纸,“如果是这样想的,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但他又不敢说出口,两个人从未真正敞开心扉,都怀揣着原本的想法,所以分开了。

“兄长。”萧锷出言相劝,“他估计是觉得,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一定会懂他。”

是啊,萧遥怎么可能明白?

打天下就要坐天下,哪有离开的道理?京都通衢,当然比乡野阡陌更宽阔,这有什么难懂的吗?

萧遥命人把书卷打包带进宫,从此以后,除了每日勤习政务,就是让人进来说诗讲经,他听张良逍遥自娱,严陵隐居富春,明白了古已有之的隐逸之风。

温兰殊,也是因为想归隐么?

自食其力,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哪里比得上朱门九重?

萧遥想不通,只能白日像个没事人一样,晚上则开始追悔。他身边太空了,总是幻想温兰殊若是还在会怎么样。他平定叛乱,剿除前朝势力,白天做了一个君王该做的事,到晚上退回到乾极殿,终于做回了自己。

曾经那个只想当节度使的人,现在得到了至高无上的一切,你为什么走了?

他派聂松去找温兰殊,了解温兰殊的近况,才知道最近对方都一直在行医问诊,有时候要跋山涉水。他反问,这么辛苦么?

聂松却说,他挺快乐的。

快乐……温兰殊因为什么会快乐?

聂松不答。

“那他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萧遥问。

“他……他说希望陛下得偿所愿,他作为前朝孑遗,已经完成任务了。”

“他不愿仕新朝?”

“应该是的。”

萧遥略带愠怒,想起那些奇怪的诗,“文人的臭脾气么。”

温兰殊到底为什么会快乐?萧遥屏退聂松,开始想这个问题。

·

如此这般没什么风浪地过了两年,有次萧遥在重阳节饮酒稍微放肆了些,萧锷送兄长回乾极殿,踏过重重隔断,来到里间,在卧榻之侧,看见一幅画像。

萧锷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温兰殊。鹅黄衣衫和金黄发带,以及脑后垂落的乌发,与旁边的桂花树相映成趣,繁复衣衫和宽袍摆下,那人屹立如松,手里还折着一枝桂花,脸上露出温柔敦厚的微笑。

一瞬间萧锷觉得很解气,他看到兄长即便稳坐明堂也有这么多不如意,原来在群臣面前严肃不苟言笑又坦然自若的皇帝,也将自己的不得已和遗憾深埋于寝殿之中。温兰殊是自由的,没有人能困住温兰殊,即便是萧遥也不可以。

转头一看,萧遥已经在床榻上睡着了。

萧锷站立良久,透过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瞳,在松烟墨里,似乎看见了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的那个人。之前去蜀中的时候,他偷偷在远山之际看过一次,青城山绿竹猗猗,满山葱翠,风吹起绿色波浪,一片窸窸窣窣,温兰殊离他那么远,正在院子里晒草药,满院子都是药筐。

他想往前走,没出几步,山道里就窜出来一个人影。

“退下。”聂松脾气不大好,“不然我不确定自己会做什么。”

“是有人让你……”萧锷话说到这儿,再傻也明白了,“好,我知道了。”

他看温兰殊躺在院子的躺椅上好不自由,睡了没一会儿就有人登门求医,他很快跑了过去,忙忙碌碌,席不暇暖。这样真的好吗?为什么辛辛苦苦打仗那么久,也不想着享受享受,得失一瞬,好像从没踏足过至高之处似的。

萧锷神思飘回现实,他亦不敢问这些,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想。萧遥对他很好,事到如今要是再贪心不足蛇吞象,就有点不知感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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