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罢!”项弦终于忍无可忍道,“还说?!没见别人不欢迎咱们么?”
“好,好。”萧琨只得点头。
“等等,”皮长戈突然道,“你说你爹手里,有个什么轮来着?”
“宿命之轮,”萧琨解释道,“传说使用它,能回溯光阴,重造因果。”
萧琨不由得感慨皮长戈镇守昆仑千年,果然活得久了有见识,诸多线索错综复杂,他竟能注意到一件在自己交代中被轻轻带过的法宝。
他已猜到了?
禹州与皮长戈复又对视一眼,潮生却不明两人意味。
禹州始终面无表情,眉头深锁。
“你去罢,”皮长戈说,“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必在白玉宫多费时间。”
萧琨总觉得在皮长戈这里,还有一线希望,项弦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了。
“你觉得必须有他们帮忙,咱们才能打败穆天子,是不是?”项弦说,“所以才带着我上门来求人?”
萧琨不想在这里与他吵起来,只得说:“回头再与你解释。”
“这一路上我始终相信你,现在我问你,萧琨,你相不相信我?”项弦又正色道。
萧琨看着项弦,答道:“相信。”
项弦:“那么我说,靠咱俩就行,不要再低声下气地求人,我们至少还有彼此,我答应你,我会全力以赴。该走了,来。”
对于内情经过,项弦尚有许多话想问,但这处实在不是合适的地方。片刻后项弦拉起萧琨的手,萧琨沉默片刻,与他离去。
白玉宫中,萧琨与项弦的到来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导致皮长戈甚至忘了做饭。
皮长戈与禹州坐在台阶上,一貔貅一龙,相顾无言。
“我得仔细想想,”皮长戈说,“该把那驱魔师留下来,他逆转过因果?前几世发生了什么,这就赶他们走,太仓促了。”
禹州:“哥哥,凡事与驱魔师牵扯上,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皮长戈:“该来的麻烦终归会来,是不是?白玉宫终得有一名新的守树神,这是躲不过的宿命,他所提及那白猿……”
潮生走过正殿,问:“晚饭还没好吗?”
两人停下对话,一起看着潮生。片刻后,皮长戈仿佛下定了决心,说:“潮生,我想清楚了,你确实得与他们下凡一趟。”
“那两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禹州说。
“他背着智慧剑,”皮长戈耐心地说,“怎可能不是好东西?老弟,你仔细想想,一定发生过许多无法挽回的事,他俩才会结伴前来白玉宫。”
潮生:“别说了!我不会去的!我也不喜欢猴子!”
“不是猴子不猴子的问题。”皮长戈说,“句芒大人受魔气侵袭,咱们有责任去化解。”说着,皮长戈又叹了口气,又说:“我的性命不长了,潮生。”
“只要待在白玉宫里,”潮生说,“你就不会死,长戈。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听到这话,真的令我好感动啊,潮生,”皮长戈说,“我知道你平日里性子随和,但在一些事上,却很执拗。也罢,昆仑总得做点什么,你既不想去,我也改变不了你,就由我去协助他们罢。”
潮生:“!!!”
“这怎么行!”潮生旁若无人地大叫道,“离开结界,你还没等走下山就死了!”
皮长戈起身,前去取自己的战裙与披挂,潮生跟在后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皮长戈倒是狠心不搭理他,禹州色变道:“老哥,你当真?”
皮长戈不说话,潮生边哭边指着禹州喊道:“就不能让他去么?!”
禹州马上弹了起来,说:“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皮长戈:“禹州不归属于白玉宫,当年周穆王所作所为,总归要有个了断,方才我没想明白,这会儿是理清楚了,你看?”
皮长戈穿戴上金光闪闪的铠甲,伟岸身材犹如天神再世:“我还能出战呢,上门殴打个天魔,想必没有问题。”
夤夜间,昆仑山下商栈。
虽不曾得到白玉宫的帮助,但萧琨说完这么一大通话后,轻松了许多。外加项弦最后郑重告诉他,不必求人,至少我们还有彼此,令萧琨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的种种温情之中。
项弦身着单衣,在房内的一张案几上写写画画,两人都洗过澡,身上带着皂荚的香气。项弦眉头深锁,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在做什么?”萧琨于案前坐下。
“理清楚现状。”项弦专注地用墨笔于纸上写画,画出云雾中的一座悬空孤岛,标记为天魔宫,又拉出几道箭头,斜斜指向神州人间地图,将开封、昆仑等地标清。
萧琨看他认真地绘制计划图,烛光映在项弦的侧脸上,他的眉眼、睫毛令萧琨不禁怦然心动,萧琨努力地克制住伸手去摸的念头。
“你爹是妖族?”项弦头也不抬问道。
“是。”萧琨说,“我身上有幽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