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但这番吐槽她也只敢在心里蛐蛐,手中转动着占星仪、罗盘卜、预言石牌、晨昏链等一系列占卜法器的动作越来越快。
说多错多,她在巨大的压迫感之下,又不敢不回答焦洋方才的这句提问,只好讷讷道:“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稍等。”
一边又想给地下的列祖列宗磕头,她们干万愿阁的,世代母系单传,还没有哪位女王大人受过这种盛气之下的压迫。此代阁主真是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很想给自己低到尘埃里的脸上来一巴掌。
焦洋这个当鲛尊的,哦,现在还不是,只能说是个肄业被炒了的鲛尊,也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幸好化形套在皮套里当个伪鲛,不用丢自己的俊脸。
列祖列宗也没哪个把逆炼隐这玩意整碎过,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炼好炼回去,史书上找不到办法,都只能到万愿阁这种“黑店”找办法。
这“黑店”还越看越不靠谱。
捣鼓了半天,答案呢,下落呢?
他赶时间啊。
但眼神一瞥,看到万愿阁主殿下捣鼓各种法器,手都有些抖了。他竟难得有点同理心,没有再催。
这半柱香的时间内,焦洋一次次地尝试用情命牵探知陆雨娴的情况,却都只探得一片模糊,鲸心链和鲸心珠也感受不到位置,不由地锁紧眉头。
而坐在他对面的万愿阁主,随着推算的进行,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要惊得合不拢。
她坐守万愿阁百余载,自继任起还从未算出这样未果的答案。
来客问的逆炼隐碎片,又一些被涅羽守在了如今的仿鲛尊殿中,这点无须多加推算,几乎都知道的事情,稍加证实既有了。
还有一部分各自分离,随着洋流的侵蚀,海陆日积月累的变迁,散落的位置也已经越来越天涯海角,落在海中各处,这亦是不足为奇。
只是这剩下的一部分,不,应该说占比最多的一部分,星盘上的推算结果竟显示就在允舟阜内!
说是允舟阜,还是太过笼统了,这答案来得太过清晰,清晰到让她觉得毛骨悚然,那占卜罗盘针晃晃悠悠无休止地转了许久都不见停,甚至振动到近乎跳动。
罗盘针竟然都指不出在允舟阜的哪个方向,千年难得一见的怪闻。万愿阁主屏息掐诀,欲哭无泪,这场面太超纲了,让她过于无助,无助到有些想去藏书阁翻书。
而世上,如果法器罗盘针指不出方向,大概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需要指示的方向不在此界之中,也就是说,它在妖界是指不到魔界的,另一种情况,则是目标离它太近,且法器完全压过了它,呈绝对的碾压趋势,这种情况下它也只会晃个不停。
万愿阁主细思极恐,这剩余的逆炼隐碎片难道在自己阁内?
祖宗啊,为什么从来都没人跟她说过!
可是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作为现任阁主,无论阁中还是仓库,里头有什么东西她都是一清二楚的,平时也会安排手下进行例行的灵法检测,是为了阁内安全,防止进来窃贼,也担心有流匪刺客伺机报复,毕竟这行在六界内都是树敌无数,的确得多留心提防着点。
当是时,罗盘针这晃花眼的一通操作终于停了下来。
万愿阁主倒吸一口凉气,顺着这指针的方向看过去,正指着她正对面,而后缓缓抬头,对上焦洋那双寒得能冻住整片海洋的眼。
……到底谁说继承家业是个好差事。
万愿阁本就传闻阴气重,邪门得很,现在可好,遇上了一件她目前左思右想也推不出逻辑的事。
焦洋的目光从万愿阁主这带着面具都能知道是已经呆若木鸡的脸上移开,透过这个“雕像”,看向她后头的沙漏。
而后他淡淡出声道:“阁主,虽然此次我求问的剩余时间充足,但我希望能尽快得到结果。你只需告诉我,其他的碎片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