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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1 / 2)

“青牛江里有江神居住,是江神的功劳。”

“江神?”

“魔界管他叫江神,实际上是一个大妖,要说是魔,也无不可,他叫怒特,原是一棵有近万年修为的大树。生于魔界——哦不,那时候有没有魔界还不知道——总之有极长的修为之后,由树化为牛。后来,青牛江出现了,那时候还不叫青牛江,江中有一条恶龙作祟,使得魔界众生不得安宁,又无法降伏,怒特挺身而出,在头上绑了两把尖刀,跳进江水中,斩杀恶龙,就此成了江水之主,造福两岸生灵。”

唐棣听着听着,心思已经如潮水漫漶开去,没听见霓衣自嘲(“魔界竟然也有使得‘魔界众生不得安’的恶龙,魔界难道不应该都是邪恶之徒吗”)和对她的安抚(“当然,这都是我听的传说,我也只见过怒特一次。你要想知道个仔细,我们以后去问他”),只怪异地注意到一点,“树化为牛”。

“想不到魔界也有修为如此之长的树。”她兀自道。

霓衣笑道:“凡灵秀之地,三界众生谁不可吸收灵气而化形呢?魔界之气倒还比人界清澈些!而且魔界不止怒特一棵树,云州也是一棵树。”

茶水过喉,简直好喝得天上有地下无,心神由此安定,她正打算问霓衣,如此好水,是不是怒特对小辈的照顾,外面一连叠声,主人回来了。

竹帘子一掀,只见一个瘦削高挑、肤白文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两缕细胡须,一双点墨眸,自然一股风流。他一进来,笑着看她们一眼,就先去放东西,满嘴里说着什么“久等久等”、“刚才天光正好就到附近采药去了”等等的话。唐棣看他嘴上说话虽然轻快,动作却丝毫不急,俨然非要把手上的工具归置齐整了才过得了自己的关,否则,别的事情,一样也不能干。

“哎呀,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放好东西,拍拍双手的尘土,转过来便作揖打躬,唐棣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否有看自己,只好也跟着还礼。霓衣虽然不拉她,自己倒也不跟着行礼,只是笑道:“好久不见你,竟然都学会和我说这种鬼话了?”

云州抬头,两眼亮晶晶,看向霓衣道:“咦,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客气么!”

“客气是客气,可你何曾远迎我?你巴不得我们任何人都不到你咧。”

云州嘻嘻笑着说“哪里”、“胡说”、“你又逗我”,然后看向唐棣。其实唐棣一直在观察他,是他自己没注意到。而唐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好奇云州,这样好奇,难道因为对方是树精?

树精有什么稀奇的。

树精……

“这位是?”云州问。霓衣遂为二人介绍,滔滔不绝说着如何魔气入体,如何不适如何受伤等等;云州一边听,一边细细打量唐棣,虽然面上依旧带笑——若非他与霓衣这样熟悉,唐棣几乎要觉得这笑是长辈看小辈长高长大时那种慈祥而满足的笑——唐棣却发现他的眼神似乎一直在变化。这些变化因为轻微,几乎稍纵即逝,唰地就没了,她总是来不及分辨那是代表什么心思。亦或分辨了,却不及确定,就不见了。似乎有惊讶,有怀疑,渐渐变成几分不可置信,假如不是霓衣说完了请他诊治,这些情绪从眼里冒出来肯定就会把嘴角再拉高一点,把温柔笑容拉成诧异的呆笑,暴露他的心。

也许给我多一点时间,我就能看穿……

“那,”云州的视线移开,对霓衣道,“咱们到这边坐,我来为唐姑娘号脉。”

云州领着她转移到对面的诊室坐下,开始号脉。肌肤一触,她的五感突然敏锐起来,一边答云州的问题,一边就能听见那边霓衣如何轻轻拿起二人的茶杯、华丽的丝质绣金衣角如何碰到了竹制的家具,继而听见云州问自己一路以来的感觉,她就从第一次受伤开始说——说是说,详细回忆竟然只占用了自己一半不到的脑力,剩下的一半,又全在关注云州的表情。

我这样看着他的眼睛,也许就可以看穿……

“这么说来,唐姑娘并非逍遥谷人士?”

唐棣闻言,不知在谁的灵台里漫游的神思返回自己的脸,“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我曾在地府,后来又知道自己曾为凡人,生活于人界门派,要说我是活人,其实我也许早已死了——”

霓衣进来,恰好听到这话,立刻插嘴,说还有许多疑点,“若说是凡人,根本无法解释,云州,咱们非要确定是什么来历,才好治疗吗?”

霓衣说话时,她静静地望着霓衣,心里平静得就像流水,只有微末而熟悉点点的波澜起伏,熟悉得近于不存在般过了就过了;可云州要开口说话时,她就立刻警觉敏锐起来,定定地望着云州。连她自己都对自己这种转变感到诧异,你是关心自己的谜团待解呢,还是关心云州?

可怎么会关心云州呢?

“倒也不是。”云州道,“知道有知道的治法,不知道有不知道的治法。”他说得不紧不慢,猜不出是有信心还是没信心,“但知道还是比不知道好,且不妨一试,来,这边请。”

二人被领到后院。云州叫起墙根下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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