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这才回神,宁王还在等着他,天上飘着小雪,在山道铺了一层浅浅雪色,是有些冷。
福生接过他手里的伞,耸着鼻子小狗似的往谈轻身上凑,“刚才殿下送了少爷什么东西吗?”
谈轻伸手抵住他靠近的脑袋,眼神怪异,“干什么?”
福生吸了吸鼻子,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少爷身上有种香味,淡淡的,但闻起来好舒服。”
谈轻一脸迷茫,后知后觉也闻到了福生说的香味,但那并非是裴折玉给了他什么东西,而是……源自谈轻自己身上的幽冷香气。
他低头一看,异能不知不觉溢出,在手掌上凝聚。
看福生一副痴迷样子,怕是被异能里的毒性迷惑了。
谈轻先是一惊,连忙红着脸握拳将手掌藏了起来,收敛起身上浮动的异能,夺回福生手里的油纸伞,“二哥还在等我们,先上马车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王府了。”
他说完快步往宁王那边走去,没了油纸伞,福生被风刮来的雪扑了一脸,猛地打了个喷嚏,眼神才清醒过来,哆嗦着追上谈轻。
“好冷……少爷等等我!”
谈轻打算扔他在雪里清醒一下,大步快速走到宁王面前,等宁王发话后先一步上了隐王府的马车。车上只有他一人,他才敢松开右手,这回一看,不再被遏制的异能催生手心的藤苗,细细一根紫色藤苗飞快抽长,结出一个颤悠悠的白色小花苞。
暗紫藤苗上支着洁白的小花苞,犹如晶莹的铃铛。
谈轻的精神体不是没开过花,他高兴就用异能催生开花,不高兴就只是一根藤,可今天高兴到连精神体都如此愉悦,还是头一回。
好在因为及时收起异能,催生出来的只是个花苞。
他戳了戳黄豆大的白色小花苞,脸颊又红又羞窘。
“都怪裴折玉……”
害他太高兴,异能都溢出了。
不过想到刚才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微弱触感,谈轻没忍住摸了摸嘴唇,嘿嘿嗤笑两笑,而后赶紧平复心情,收回溢出的异能。
说起来,穿过来这大半年,他天天喝着补汤,也没忘记锻炼身体,这身体底子是好了不少,原先用一会异能就要头疼一阵的后遗症也就没了,前段时间跟裴折玉去牡丹园催生‘凤凰’异象后都还有不少余力。
花了一点时间平复异能,但已经生长出来的花藤就不能再收回去了,谈轻在马车上找了个小茶杯,伸手在窗口接了一捧雪灌满。
等福生爬上马车时,谈轻正好将花藤插进茶杯,福生被冷得直打哆嗦,坐下后才发现谈轻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盆栽’,装的还是雪,他迷茫地挠了挠头,给谈轻递上手炉。
“少爷不冷吗还玩雪?这哪儿来的花,挺好看的。”
可惜就是还没开花,车厢不大,花香虽然很淡,但很是很清晰的,福生没忍住凑近过去。
谈轻可没忘记福生刚才被迷惑的样子,一手抵住他的脑门将他推开,随手将花藤放到自己手边,“行了,不就是路边捡的野花吗?”
福生挠了挠头坐回去,眼神也不再往花藤上瞟了。
谈轻又随口聊了几句,说今晚要留叶老师涮火锅叫福生回去后准备,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回去的路上雪越下越大,宁王一直将谈轻送到隐王府门前才回了自家王府,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谈轻,有什么事尽管去宁王府找他。
谈轻心不在焉应下,抱着手里的小盆栽进了隐王府,打算把这花藤放到自己房里看家。
好歹是他异能催生出来的,可还带着致幻的毒素呢。
他卧房里也放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比如嫁妆里的地契银钱,谈轻小心地把盆栽放到屋里柜子上,以防哪天他不在家时家被人偷了。
把花藤放好,谈轻拍拍手,回头叮嘱福生跟底下打扫的人说一声,没事别碰他的花。
福生看他这么爱惜这花,着实有点纳闷,“那要不我去找个花盆,咱们挖点土给种上?”
没见过用雪养花的!
谈轻心说他这花藤只要异能没消耗干净就不会枯萎,用不着土。正好这时外面有仆人过来通报,说是叶先生过来了,谈轻只让福生不用管花藤,便带他去堂屋见叶澜。
除了休沐节假,每日都会来隐王府给谈轻上课的叶澜早就到了,先前谈轻给裴折玉送行他也没走,听说谈轻回来立马就过来了。
谈轻和福生一进屋,开门带进来一股冷风,烧了炭盆暖烘烘的堂屋瞬间都冷了好几度。
叶澜放下茶盏起身上前,“王妃这么快就回来了?”
脱了堆满碎雪的毛茸茸披风,谈轻感觉有点冷,哆嗦着点了头,转头跑到火炉前烤火。
福生跟他一样直奔炭盆,毫无形象地蹲在火炉前。
叶澜无奈失笑,在袖中取出一张帖子,“王妃要的请柬,裴世子已经送来了,明日便是老庆王的寿宴,裴世子确定太子会来,也派人给谈淇发了帖子,想来也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