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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八个孩子?”她插嘴。

“八个。你的同学的父亲应该是第五个,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如果——”

父亲说到这里笑起来,“如果裴之廉没有再娶小的话。”

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经常见不到裴清璋的父亲。她的母亲她见多了,虽然并不友善。可裴清璋的父亲呢?那个叫裴中衍的人她只见过两次,两次都是在公共租界里的裴家家中。那个男人很友好,很爽朗,除了身上带着甜腻的鸦片味之外,没什么招人讨厌的。当然,那时候她不懂。要直到裴清璋被困她家,她才明白。

说不清明白过来的时候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眼里只有那时裴清璋站在自己与裴母之间的背影。一开始满脑子纷乱的“她的父亲在哪里”、“她的父亲不安全”、“她的父亲为什么不在”、以及“这种情况下父亲不在是什么感触”等等想法,全部被那身影打散。

但她什么都没说,好像那不是裴清璋的背影,而是一面水银镜子,碰了便要碎裂。

可等到她一只脚踏在地上撑着车、一只脚还踩在踏板上,在寒风中气喘吁吁时,台阶上的裴清璋又是一株幽涧里的兰花了。

她想自己绝不是个采兰人,她不敢,她只想望着这株兰花,因为知道开得不易,所以望她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她希望裴清璋远离苦厄,因为她觉得那些苦厄裴清璋并不deserve,she deserve thg else, thg better哪怕裴清璋会问一下她不好回答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回来——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岁岁平安。

作者有话说:

{18}即干洗。

{19}一二八事变。

{20}翁同龢,常熟人。

第五章

民国二十九年的年底,日子过得像流水一样快。裴清璋带着汤玉玮,成日地有空就去“做旧梦”——两人再见面时她挖苦汤玉玮如此鸳鸯蝴蝶派的说辞,汤玉玮立刻开口说是“重温旧梦”,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徒增玩笑——先是回去看了看学校,人去楼空,看门的还在,只不过是新雇的,往日故事是一个都不记得,只知道她们是这两年来第一个回来看的学生。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想也没用,恰好肚子饿了,就转去找学校附近的大饼摊子。汤玉玮一直觉得可能不在了,毕竟摊子全靠学生的馋嘴,现在学校都没了,大饼摊恐怕也难继续存在。裴清璋则是毕业之后就没回去过,毕竟没了汤玉玮,她对那里更加没有留恋。揣着不安的两人并肩往那边走,闻见一点香气,尚且将信将疑,没想到真给她俩找到了。摊子还在,店主还在,老虎脚爪都在,就是椭圆形的甜大饼不见了——毕竟糖和猪油都太贵了。

店主涨价了,也不记得她们。这也无妨,两人买一个大饼、两个老虎脚爪,忘记了自己刚吃过早餐没多久——裴清璋不知道“狡诈有预谋”的汤玉玮一早少吃了点,留着肚子——站在街边就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非为教养所碍,实在是舍不得吃太快,肚量毕竟有限。

当然除了大饼摊,还有各色馒头烧卖春卷,粢饭团都专门找了三家去尝。到了两人第三次相约出来玩,已经干脆不吃早餐、就约早餐了。

隔着不甚油腻的小方桌坐下,汤玉玮要起身去端豆浆,被裴清璋按下:“别,不是说好了,旧梦是我伺候你吗?坐着。”她对于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有多温柔毫不自知,只知道对汤玉玮自己从来严厉不起来。等她从雾霭中穿过,端来白瓷大碗配小勺的时候,早有一双手伸上来接着。她不由得就去看汤玉玮的手指了,好看,修长而不显枯瘦,让人觉得这双手的主人应该是行事果断利落、坚定自持的人。

这样的人大概不是自己。自己都不能拥有自己的主意。

“来。”她把饭团递给汤玉玮,汤玉玮接过去,捏了捏,又递过来,“嗯?”

“给你。我捏过了。”

她一时愣住,然后立刻接了。

总是汤玉玮照顾她,当初就是。这当然使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不好意思,可也不知道如何补偿。好像自己能用来报偿的东西不多。当初是没有,真的没有。现在呢?现在她能有了吗?上一次两人出来玩,汤玉玮还带她去看《孔夫子》{21},票不好买,汤玉玮说自己有关系搞到票,还能是不错的位置。那片子她不太喜欢,也许是因为对孔圣人缺乏感情、也许是尴尬于片头那一句呼救,总之,等到汤玉玮问她喜不喜欢时,她回答的很平淡,汤玉玮问她想不想要特刊的时候,她笑着拒绝。

不能。她必须报答点什么。

于是,当她们走出早餐店、正需要想出下个可以去逛逛的地方的时候,她主动提出,有家老裁缝铺,还能去看看。

“哪一家?”

“就是当初你想做那件湖蓝粉镶边旗袍\\结果没成的那家。”

汤玉玮果然在裁缝铺兴致勃勃地又量又试,仿佛一夜回到十年前,还是二八少女。裴清璋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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