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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你开始觉得越来越冷,明明是夏天附近还有轮胎燃烧,你却觉得冷。

你怎么也想不起来所谓人失血过多大概多久会失去意识的考题里,答案是哪一个。明明做对了的。

选错了的一直坚持,选对了的早早遗忘。

“绘真……”你用自己能喊出来的最大的声音喊道,希望她看过来。可是恰好有轻微的爆炸声,她惊恐地看向那边,没有看你。你只好再喊一次,结果呛到了自己的血——口腔里为什么会有血?脑子炸穿了?——咳嗽把她吸引过来。她拉起你的手,想抱着你,又害怕碰到断裂受伤的部分,她依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你,从来不曾知道。

末了你只是在地上躺着,她还是在你的头顶,你们的面部彼此平行,说不好是谁在审视谁。

如果还有一句话可以留给绘真,留给世界上你认识的唯一一个叫林绘真的女人,要说什么你想了很多遍,已经有许多个答案。

“对不起。”

最后你选择的是这个答案。

绘真听了,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滴滴答答落在你脸上,并随着她摇头溅落你衣衫。

以前选择这个答案有很多原因,不过真正的原因这时候你才明白,只有这唯一一个原因——你不想死在她面前,你不想这样死,这样死会让她难过;曾经你想过让她后悔让她痛苦,现在真到了这一刻你知道自己那细小如虫啃咬的恶意只是被妒火燎黑了的爱,灰抹去,固然有烧灼的痕迹,你还是爱她的。

你爱她。

在你刚刚可以去死的短暂一生里你唯一真心地彻底地爱过的人只有这一个。

你相信你会永远爱她。

现在这个永远可以实现了。

你曾害怕——在患病临终的幻想里——你邀请她,她却不肯来。她未必真的有如此狠心,你却害怕死前不能再见她一面。甚至幻想出应该找个理由假装自己没病然后去见她,然后要如何假装自己没病呢,也许要……

也许眼前这样是最好的。你庆幸自己是这样死,死前可以见到绘真,她已经在场,不能推辞了。

哦,你对自己说,我是这样的自私的人,我既想要获得又想要给予,这样难的事情也许只能留给下辈子了。

下辈子——你看着哭得抽噎的绘真,好奇她为什么就不肯看你一眼呢?——下辈子在哪里呢?

再见了,亲爱的,起风了——你轻轻对她说,不知道她是否听见了,如果没有,她会执迷于“对不起”三个字的谜团;如果有,她会在梦里无数次回到现在妄图听清现在的话——我要走了。

你的视野失去色彩,黑与白渐渐糊成一团。失去意识之前,你努力伸出没有断的左手去触摸绘真的衣袖,可惜在触感从指尖抵达大脑之前,大脑就关上了最后的电闸。

第16章 不见

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我好像已经在窗前枯坐了很久,忘记了四季。

大多数时候,我都不敢打扰你。我在你和你的心之间的阴影里躲藏着,躲躲闪闪地凝视你的生活。我像个职业侦探,在繁华闹市里寻找你生活的蛛丝马迹,来判断你是否过得平静安稳。以前我以为这样也好。直到今天,习惯了安静的我才发现,太安静了,曾经为你偶尔颤动一下的心所发出的忐忑响动都没有了。

我开始担心。

你说我总是担心得太多,有时过于敏感,又不表达。后来为了你,我决定不担心那么多,只担心自己是不是担心得太多。我的心就像一面死寂的湖,生怕有一点涟漪荡漾到岸边去碰到你。但安静也有重量,太多就会使人不安。其实你出门上班我都会担心你在路上遇到意外,小概率在不在意的人身上是小概率,在心爱之人身上就是绝不能发生的万一。

我要出门,我要去找——不,我要去看见你。看见就可以。

我忘记有多久没出门了,也忘记最近都做了什么。家里也很干净,连我的痕迹都没有,你的痕迹也被消除了。我大概是想要消除一切与你有关的记忆,结果刻意的忘记只是自欺欺人。痕迹在心里,想要消除,就只能连心的那一块一起斩去。

我记起来,你经常去的咖啡店有三家。其中两家有舒适的户外座位,你喜欢休息日的早上就去,在那里吃慕斯蛋糕当作早午餐,然后喝两杯的美式。另外那家的玻璃幕墙在晚上会倒映着霓虹森林,非常漂亮,所以你总是在晚上去那里加班。你爱坐的座位,和座椅皮面的隐约纹路,我都记得。

空荡荡的公交车车厢里,没有一个人看着我。我忘记带耳机,恍惚地听车上的广播或者别人的交谈,但总是听不清,它们与我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只有你曾经说的话,离我很近,像执着的咒语与被囚禁的灵魂。

你说,你看那家花店,早上卖的花都很漂亮,花束捆得也很优雅,到了黄昏就开始做花篮,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本来面目。你说,那不是你说的那家日料吗?好吃吗?有炸猪排吗?你说,你上次送给我的香水,我很喜欢。那香味叫什么?下次我再去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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