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严律做的,那又会是谁呢?这个人,就像是一条阴毒的蛇,躲在一个我根本看不见的地方,我真的很怕他再一次出击,到时候重伤的不仅仅是我,更是咱们金人,那就完了啊!”
“纳苏别怕。”达春捏了捏她的手心,宽慰道:“姚洲已经秘密去查了,咱们给王上的紧急密信也用金雕飞镖投出去了。纵然这给咱们做局的贼人有着滔天的本事,他也觉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阿木尔将军的仇,咱们一定要百倍千倍地在他身上讨回来!”
想到自己的弟弟阿木尔,太后那双本是担忧惧怕的眉眼,顿时变得愤怒,痛苦,和憎恨。
她含着泪,咬牙切齿地道:“若是被我抓到了他,我会让他死无全尸,割下万千血肉去喂疯狗!”
待得太后和达春离开后,严律方才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
刚才,他与太后之间的一番周旋,利用错误言论,将自己彻彻底底地撇清了。
他当然知道那假传给金人的懿旨上,是用汉人文字所书写,毕竟,那就是他自个儿写的。可他就是要利用这错误的言论,将自己非常自然地剥离开被怀疑的名册中。
纵然此时严律的脸色惨白,且毫无血色,但他那得意的神情,却是溢于言表。
也正是这番得意,让他顿时觉得,身后那五个血窟窿,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想要润一润喉,谁曾想,那茶盏刚端进手心里,身后却传来细微轻盈的步履声。
旋即,一句清越恬静的声音,仿若殿外那轰鸣的惊雷,炸响在他的心头——
“严大人?听说你找我?”
严律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呼吸错乱,心跳停滞,他的双手一颤,差点儿没有端稳茶盏。
少年时,他曾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他与简雪烟见面的场景。
或玉树临风,或英姿飒爽,或风度翩翩,或神采飞扬。
却没有一个场景,是他身负重伤,苍白了脸颊,颓然了双目,落得这么一副惨相。
可纵然如此,他也想在她的心底留有好的印象。
于是,他稳了稳心神,将手中的茶盏缓缓地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而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看上去如寻常一般,缓缓地站了起来,继而转过身去,凝神看向此时正站在殿门边儿的宁瓷。
他的雪烟。
只见,宁瓷一身温婉端庄的雪玉轻纱襦裙,在殿外的猎猎疾风下,扬起飘逸飞扬的裙摆和长发,衬得她纤细轻薄的身姿妩媚不已。
这么正面瞧来,严律发现,宁瓷比及笄那会儿要高了些许,也更清瘦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