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毛中,小声道:“你别闹,我真的想睡一会儿。”
这个寒石本就是出翁为她准备的。
能疗伤,能镇痛。
每每被流光玉烧得心肺欲燃时,她都得靠着这个寒石去熬过漫漫长夜。
若非云述初来时伤重得要死了,她才不会将寒石让给他睡。
云述连呼吸都放轻缓了。
可是,好像有什么打湿了他的肩颈。
是眼泪。
玉姜将他抱紧,无声地落了两滴泪。
“我恨死沈晏川了。”
听了这一句,云述的心像是被捏紧了。
玉姜的嗓音带着哑:“他说过,我若是闯了什么祸,他都会帮我解决。是骗我的,什么话都是骗我的。这次我没有闯祸,却没人肯让我回家了……他说,问水城的三千多户人家,是我害死的,我必须为他们偿命。不是我,云述,不是我……”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这些话,玉姜本不欲再提及。
事实如何又有谁在乎?
反正世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宁肯相信是玉姜狡猾擅辩,也不肯相信曾经的浮月山师姐做不出这种事。
昔日她爱护庇护的同门,在她落难时,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她争辩。
她最疼爱的小师妹,求着她认错。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
玉姜无法原谅。
最痛苦之时,她恨不得将幽火之力悉数释放,将这烂透了的天地悉数毁掉,与她陪葬。
但她又不能这么做。
旁人何其无辜。
何况,他们也没说错。
她沾染了幽火,没了回头路。
自此,仙门如何,再与她无关了。
“云述。”
感受到她的泪,云述的心一阵又一阵地泛酸,仿佛被她无尽的悲伤给烫穿了。
他轻轻贴近她,嗯了一声。
玉姜问:“你会怀疑我吗?”
云述摇头。
玉姜苦笑:“罢了,知道你是哄我的,不过,我也很高兴。”
云述坚定地又摇了一次头。
他的目光那样真挚。
玉姜不禁动容。
的确,小狐狸不会说谎。
小狐狸连喜欢她这件事都瞒不住多久,恨不得让她立刻知道。
他说不会,便是不会。
玉姜的脸贴着他的狐耳,温热的呼吸极轻地纠缠着。她说:“我没有亲眼看到事情发生,但是,我在问水城感受到了他的灵息。”
“我去质问他,他却逼得我当着众人之面堕魔。好好的剑修做不成了,我努力那么多年,都是一场空……”
困意席卷时,玉姜的声音也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
竟是这件事……
听说是邪修喂养流光玉,以问水城中活人为饵,害死了数人。因问水城距离浮月山千里之遥,此事归华云宗管辖处理,亦并未录入浮月山卷宗。
这算是多年之前的旧事,他只是有所耳闻,却不知具体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