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男朋友吗?”
尾音颤着,像是委屈哭了一样。
林葑还没说什么,身边的人已经委屈到不得了了,要是再说些什么,林葑不敢想,程廷议目前的性格做什么都有可能,他应该理智一点。
不就是被压了。
被压了罢了。
也就是被压了。
思绪万千,林葑有时候在给自己洗脑这一方面,确然有些天赋异禀。
“哭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
林葑抬手,虚虚搭在程廷议的身上,隔着被子,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像在代替没有说出口的软话,亦或者,是在安慰独自抑郁的人。
“你不开心……我知道,林葑,是因为我弄疼你了吗?”
说着,程廷议转过身子来,在昏暗的光线里,那么直直地看着林葑,没有躲闪。
倘若,林葑手摸向程廷议的脸,就会发现,相比起那颤着的尾音,他其实更怕的是程廷议脸上的泪。
十八岁的程廷议张扬,他可以委屈,不开心,但不能哭泣。
起码在他林葑的手里。
程廷议有资本,去开心,去快乐。
“我……”
林葑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昧着良心,“没有,不疼。”
过度消耗的地方隐隐作痛,像是发出的无声抗议。
“可是林葑,我知道你不开心,为什么?”
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程廷议幽怨,“我做了那么多……我的唧唧破皮,先生,你不疼,我疼。”
林葑:“……”
罕见的,哦不,或许并不罕见,他经常在程廷议的问题上束手无策,在没有记忆的程廷议身上,学着去妥协,去后退。
由最开始的因为合心意,因为对方是病人,到现在……后退,几乎是他最先做出的选择。
林葑眼睛一闭一开,也就是眨眼期间,他撑着身子探过去,手扶住程廷议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很熟悉的味道……被这具身体已经铭记的味道。
程廷议呆愣了一瞬,随着林葑的动作张开了嘴,他很是乖顺,不抗拒不迎合,被清醒着的林葑亲吻着。
动作轻缓,呼吸并没有出现不顺畅。
“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呢,你好赖话都说完了。”林葑叹息说道,与程廷议仅隔几息,到这里,他又亲了亲,单纯的一个吻后,道:“别哭了,你把我从你身上掀开反过来装可怜压在我身上这件事,我不生气了……你乖一点,别哭。”
纤长的手指,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走了那不知是真是假伤心而落的泪水。
程廷议知道,一早就知道,他的男朋友不是一般人,他那只手在花园里牵起林葑的时候就悄摸感叹过,一点都不像是他的手那般。
有疤痕,即使很小,可是就是有。
有茧子,即使很薄,但那里摸起来就是平滑
而这的不同……就如同,林葑和他一样。
深知,却也不愿放手。
维护一段关系,真诚之后,小心机是必要的。
……
程廷议泪止住了,他躲闪着眼神,手搭在林葑肩上,想要推开却生生被自己压制住,声音颤抖,“先生,你床上说的话能信吗?”
林葑擦泪水的动作僵住,只一瞬,仿佛是程廷议的错觉。
话可信不可信
林葑难得的生出了逃避的心理,那些混乱的场景,一幕幕,一帧帧此刻无比鲜活起来,仿佛近在咫尺。
“不要!”
咬字不清,可对方却听清了,停顿下来,像是要弄明白一样,“为什么?不是你让我慢的吗?”
一个劲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林葑生出的所有逃避,全部都被打破。
“反、反着听。”
随着这一句落地,对方笑了,“好啊。”
天地翻转,又满屋的荒唐……
至于节制,那是不存在的。
两个看对眼,哦不,情投意合的人,你情我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是天雷勾地火。
林葑擦完了程廷议脸上的泪水,而后微微后退,胳膊肘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捏住了程廷议的下巴。微微勾唇,那艳丽的唇色像是情花乍开,涩|欲勾勒着眼尾,染出一片薄红。
他嗓音依旧沙哑,却怎么也挡不住里面的引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为什么不可信呢?”
在程廷议眼里面,林葑他是冷冽的。
但也是儒雅的。
恰到好处的一抹笑,能让人升起无尽的亲近之感,只一看,就像是一个好相处的。
而,林葑也是瑰艳的。
他骨子里自带的矜贵,与欲望碰撞,和情欲撕扯,晕染出的是一副仅程廷议所见的画卷。
程廷议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片寂静后,他听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