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又凿吧,“惯爱强撑,他要是不好好歇着,你就告诉我,我一针让他睡一天!”
苏信昭眨巴着眼睛听着,在心里一拍巴掌:恶人自有恶人磨!
最后,“老恶人”一指楚霜,无声地警告病号:安生待着。
楚霜赶快让苏信昭把惹不起的老头子送走,自己象征性地喝几口水,躺下。
输液泵里有助眠药物,没过太久他困意上头。
苏信昭送人回来,先把楚霜换下的制服轻轻敛起来、拿去洗上,然后回来继续守着人。他坐得远远的,等楚霜彻底睡熟,才轻手轻脚到床边。
已经十点多了,温黄的地灯让卧室安谧。
楚霜平躺着,平时劲风吹不倒、松柏一样支棱的人其实很单薄。呼吸循环装置的罩子晶莹透亮,扣在口鼻处,上面的水雾聚了又散……
这让苏信昭错觉眼前人是冰做的,晶莹、坚硬、美丽,但一碰就会碎了。
所以,他用极轻的力度帮对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收回手,小心翼翼退到沙发处,生怕弄出声响吵人安眠。
苏信昭发呆,他还是看着楚霜,翻来覆去地琢磨:我喜欢男的……?
他是个有猜测就会去验证的人。
于是,他勒令末那识彻底休眠,从终端找十八禁,准备独自面对一切。
演员们的身材好极了,情绪饱满到位,可小苏看着同性双人运动,没觉得美好,心里更没悸动和抓挠。
甚至连身体都平静如水。
所以……我不是喜欢男的?
他心思拐弯,不经意看向床上昏睡的那位——
如果是楚霜这样……
他头皮倏忽发麻!
他不受控制地设想:小电影里下面那位太矫揉造作,不好。他不会是这样的,他或许连吭都不吭一声;说实在的,他的风格根本不像会在下面……
如果他是上面那位,他会和谁一起?
……我吗?
只能是我。
但是吧……
……
e……
翻译成中文是“噩梦密密麻麻”!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个风格也不对!
苏信昭脑袋彻底爆炸,心里疯狂喊“no”。
其实不止脑袋炸,别的地方也炸了:苏信昭啊,你怎么……啊?!还以为你喜欢男的,没想到你是单单喜欢他?
他脑子完全被“床上那位”刺激了,压根不受控制,偏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联想。他疯狂想知道楚霜在星联是不是被色情招待过。闹到最后脑容量不够用、燥气上头想挠墙。他恨恨地按停了小电影,把头发揉成乱鸡窝。
非常气急败坏。
他最后看一眼楚霜,确定对方安稳之后,飞速冲去卫生间,打开淋浴。
冷水像暴雨浇头,砸熄了年轻人的□□,同时也让他脑子降温,他任凭“雨滴子”恣意,回溯近来与楚霜发生的事、说过的话,觉察出自己的深层心理需求:其实从对方出差之前,他就已经希望人家撂挑子了。
如果他没有帝国军官的职务加身,二人就不会走到彻底决裂的地步吧?
第二天天快亮时,毁人道心而不自知的楚先生醒了。墙上的投影钟显示时间:05:35。
他状态好多了,摘掉呼吸器、坐起来,脑袋空空,屋里也空空。
洒么一圈,看见沙发上有条叠整齐的毯子,苏信昭该是在那躺过。
半夜的时候,输液泵自动停了。
楚霜把针头留在手臂上,空泵容器则投篮似的扔向垃圾桶。桶跟主人很有默契,感应到有东西飞来,张开盖子。
“咣当——”
“球”进了。
然后,楚霜捡起放在床头柜的智能终端看,果然看到一堆未读消息。
信息多是包子发来的,附带着需要他签署的文件。
别看包和平平时报文行文不咋地,却很会添油加醋地找痛点。他揪住林楷妄图伤害星联幸存者狠狠揪扯,直接把矛盾上升到外交高度,警务署当然不会把能烧穿底的黑锅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