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平流层才可以。”
易渝对空姐扬一扬颈间挂着的天珠——上次那一盒天珠到底是被她霍霍了,给自己做了串挂件。
“送你一颗也不行么?”
“……”空姐:“不行。”
“那,”易渝撩撩头发,对空姐抛个媚眼:“这样也不行么?”
“……那就更不行了。”
易渝指尖在扶手一敲:“你这个‘更’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好聊聊。”
她也不是真想要什么香槟,就是想逗逗程巷让她别那么紧张。
程巷在一旁听得发笑,觉得易渝简直治好了她的飞行恐惧症。
“笑什么。”易渝瞥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
“嗯?”
“来泰国的事啊。”易渝把玩着自己发尾:“我还以为你舍不得陶老师。”
程巷一顿。
易渝挑起一边唇角:“真当我钱多人傻啊?要没点眼力见儿,怎么让昆浦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啊?”
“不是不是,谁说过你钱多人傻这种话。”程巷连连摆手:“我就是……”
“怕了,想逃。”易渝替她下结论。
程巷不语。
“你就是不够聪明。”易渝咂一下舌:“你看我,就深谙某些美人是只能用来观赏的,比如你陶老师。”
“人类膜拜宝石,是因为人类拿宝石毫无办法,我们拿最锋利的机器切割,却只能改变宝石最外在的形状。至于宝石的内里,我们并不真正知道几亿年的时光中,它在地壳深处发生着怎样的奇迹。”
“我们费尽心思去模拟、去改写,却只能造出拙劣的人造宝石。宝石的存在,本来就是对人类的一种嘲讽,嘲讽我们的软弱,也嘲讽我们的深情,却偏偏被人类赋予所谓‘永恒’的价值。”
易渝唇角嘲讽的勾起来:“呵。”
程巷望着她。
“怎么,”易渝一撩自己的长发:“被姐姐的哲思折服了?”
“大老板。”
“嗯?”
“要不是等着你给我发工资,我就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程巷扭头看向舷窗外。
“嗨。”易渝在一旁叫她:“别怕陶老师不对你动心。走了就别再想这事儿了,姐姐带你去泰国吃香的喝辣的。”
程巷望着窗外,拇指贴着食指反复摩挲。
她现在的困局,是既怕陶天然不对她动心,又怕陶天然真对她动心。
所以,才要逃啊。
呜呜呜泰国真好吃。
程巷往嘴里塞着冬阴功汤和糯米饭,正要腾出手给秦子荞打电话,顿了顿,将手机收回去。
望向餐厅外,是一阵热带的季候风,带旖旎的色彩拂过椰林。
耳朵里塞的半边耳机,粤语女歌手在用倔强声线唱:
“无论于什么角落,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放心吃喝。”
她勾勾唇。
这好像是穿越以后,她第一次去想,或许她可以离过去程巷的生活远一点。
或许她可以不要把自己架到那样为难的位置。
过去的程巷变成了很多人心头的一道疤,她父母的,秦子荞的。
至于是不是陶天然心头的,她也不知道。
或许,她应该让所有人都轻松一点?
在泰国三个月,程巷没再给秦子荞打电话,自然也没联系马主任和程副主任。
她的言行举止好似越来越像过往的余予笙,白日里努力工作,入夜就换一件吊带小衫,跟着易渝去蹦迪。
她的眉眼太浓,很适合泰式轮廓分明的妆容。
酒吧里射灯诡谲,乐声吵得祸害人耳朵。她伏在桌面对易渝吼:“别让你的饮料离开你手边!”
“什么!”易渝跟她对吼。
“我说!”程巷觉得自己嗓子冒烟:“别让你的饮料离开你自己手边!我怕有人往里加东西!”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易渝继续跟她对吼:“怎么这么能操心呐?”
呵呵……
程巷吸口果酒一抿唇:她是不是不该再说,她是居委会主任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