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颢往他饭里夹了条生菜。
姜乃筷子一顿:“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你顾着上班没看手机吧。”陈君颢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是推迟几天。阿华还在医院看着,走不开。”
“那个人……”
“屁事没有。”陈君颢冷哼一声,“就是被你揍得鼻青脸肿,除了轻微脑震荡,别的全是皮外伤,连毁容都算不上。”
那不也挺严重的吗……
姜乃低头扒了口饭。
“我……能去看看吗?”姜乃低声说。
陈君颢扒饭的手一顿,拧紧了眉。
“毕竟是我伤的人……”姜乃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他先动的手。”陈君颢放下饭盒,“你这叫正当防卫!他躺医院纯属自找……”
姜乃盯着饭盒里的米饭,用筷子轻轻戳了戳:“……哥。”
陈君颢微微一怔。
“我就去看看……没事的。”姜乃轻声说,“去道个歉……毕竟,他也是前辈。”
陈君颢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只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发顶:“行吧,就去看一眼。”
姜乃轻轻点了点头:“嗯。”
“不过先说好,”陈君颢突然板起脸,“那傻逼只要敢说一句让你不舒服的话,我就让他多住半个月的院。”
姜乃眨眨眼:“你要在医院打人?”
陈君颢看着他,一下乐了:“我在你眼里这么野蛮的吗?”
姜乃盯着他的笑,耳朵悄悄红了:“难道不是么……”他别过眼,小声嘟囔着。
“嗯?嘀咕啥呢?”陈君颢突然凑近,“说我坏话?”
“没有……”姜乃红着脸往后躲了躲。
陈君颢笑出声:“放心,我要想整他,法子多的是。”他拍拍胸脯,“主打的就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零蛋。”
傍晚晚市暂告一段落,姜乃和梁叔道别,刚出菜市场门口就远远看见陈君颢懒洋洋地倚在电瓶车旁等着,俩大长腿随意支棱着,可劲晃人。
“我去对面买个果篮。”姜乃跟他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往对面的水果店走。
“干嘛要买。”陈君颢拉住他,“不用买。”
“探病总要带点东西,这是基本的礼貌。”姜乃无奈道,“你就当我拿去给华哥的。”
陈君颢低低啧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医院就是上次姜乃缝针去的医院,离得很近,电瓶开个十来多分钟就到了。
陈君颢一手提着果篮,一手翻着手机梁家耀发过的病房信息,大步走在前头带路。
姜乃安静跟在他身边,医院里始终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他忍不住微微皱起眉。
陈君颢停在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口,准备抬手敲门。
“果篮。”姜乃突然轻声说,“给我吧。”
陈君颢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递了过去。
“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进。”门后传来华哥沙哑的声音。
陈君颢推开了门,姜乃深吸了口气,拎着果篮率先走了进去。
居然还是单人间的病房,何启华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正低头翻着医院的报纸。
“华哥。”姜乃轻声打了个招呼,把果篮放到桌上。
何启华听见动静抬起头,姜乃这才看清他脸上的憔悴。
“怎么来这了。”何启华又继续看起报纸,语气平淡。
“来看看。”姜乃扫了眼病床上的人。
谢峰醒着,头发都被剃了,脸上东一块纱布西一条绷带,默不作声地盯着他,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姜乃张了张嘴,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该怎么称呼谢峰。毕竟向来都是这人死皮赖脸的往他跟前凑,自己还真没叫过他。
“……前辈。”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了个最客套的称呼。
谢峰冷哼一声:“担待不起。”
他嘴角被纱布贴着,张不开嘴,说话声音只能听出个调,但话里的讥讽却清清楚楚。
姜乃没接话,只安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