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找她身边的人问问。
霓虹灯折射出破碎的光斑,像无数坠落的星子在蒸腾的酒气里浮沉。鼓点如重锤敲击胸膛,混合着尖锐的碰杯声、女人的娇笑、男人扯着嗓子的划拳声……
蒋千刀翘着二郎腿吞吐着烟雾,身旁是忙个不停好不容易稍有得闲的吧台小妹,她拉拉个脸,扯着嗓门不满道:
“刀姐,小野现在除了周末来帮忙其余时间都不来了,我们这都忙死了。你看要不要让她得空时多待一会。”
“那崽子去学校上课了。别招她。”蒋千刀扇了她的脑袋一下,笑骂道:“都这么大一个娘们了,还指望一个半大的孩子替你干活,出息。从前也没见你那么喜欢她。”
“那不是才体会到小野麻利的手脚嘛~”揉了揉被她打红的脑袋,她又凑上去刚想再说,便被一脚踹了老远。
“滚,看着就烦。”
被随意丢在吧台上的手机响了数下,蒋千刀疑惑地瞧着上面没有备注的号码。不耐烦地按键、接通,她嚷嚷道:
“xx,谁啊,有屁快放,没屁走人。不接生意。”
等了一会,一个沉沉的声音传入蒋千刀的耳里:“我是奚昭野的班主任顾棠晚,请问是蒋千刀吗?”
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顺势落在她的衣服上,烫出了几个小黑洞。她一点也没在意,懒散的身体立了起来,不耐烦的脸大变了个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她发出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的声音:“诶诶诶,我是我是,不好意思顾老师,刚才我的手机被我家那粗鄙的小妹不小心接了,我已经踹了她好几脚。请问有什么事吗?”
“奚昭野今日没来上课,她在你那里吗?”
“啊。”蒋千刀审视了酒吧几遍,还是没有看到那个身影:“没有。小野除了周末以外,已经好久没在上学时候来酒吧了。她今天没去学校上课!”
“xx,那崽子又不学好,真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蒋千刀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骂了几句,一边拿起摆放在一旁的木棍,挑挑拣拣,选了个大小适中的,一边安抚着顾棠晚:“顾老师,你放心,我逮到她后,一定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逃课,”
“留几个人在酒吧,其余抄家伙,跟我出去找人,看我不打断她的腿。”顾棠晚只能在嘈杂的背景音中隐约听到这几句话。
眉毛跳了跳,顾棠晚怕蒋千刀一抓到奚昭野就动手,下手没轻重将人打坏了,她放软了声音,强调劝说了好几遍:
“其实也不一定是逃课,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之前在学校都挺乖的。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说,别打孩子,半大的孩子不经打,打坏了就不好了。”
“放心,我一找到小野便通知顾老师。让您亲自教训她。”好说歹说保证了好几遍,电话才挂了。
蒋千刀掂了掂手上的木棍,摇了摇头。这位顾老师的脾气还挺好的。
顾棠晚又等了一会,见手机屏幕依旧是黑的,蒋千刀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她站了起来,和荀绾一同出去了。
昨天奚昭野应该是回家了,不在酒吧那边住,所以蒋千刀那边半点也不知情。酒吧和她家还有一段距离,既然她们在那附近找,她便去她家一趟吧。
之前就有听闻过奚昭野的那个畜生父亲,她总觉得是她家里出了点什么状况。
“荀绾,你还记得上次送奚昭野回家的地址吗?我们现在立刻出发。”坐上车后,顾棠晚轻声问道。
“真是,成天给你惹事。”荀绾小声念了一嘴,嘴上虽然不饶人,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慢。
钥匙一旋,踏板一踩,车便像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一连超了好几辆前头的车。
“棠晚,坐好了。”
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飙到了那个小巷路口。顾棠晚匆忙下车,和荀绾一起踏入这格外脏乱的小巷。
巷口堆积的黑色垃圾袋早已涨破,腐烂的菜叶、发霉的面包与用过的纸巾纠缠在一起,污水正顺着缝隙缓缓渗出,在坑洼的地面积成墨绿色的水洼。
墙面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褐色的锈迹、灰白的墙皮与歪斜的涂鸦层层交叠,某处不知谁泼洒的暗红液体在墙根凝结,像是干涸的血迹。
顾棠晚也顾不上整洁与否了,大踏步跟在荀绾后面。
绕了几个弯,荀绾站在分叉口,回头轻声道:
“我之前就是在这里跟丢那个小崽子的,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问问。”
顾棠晚点了点头,她朝不远处坐在板凳上搓衣服的老人走去。
半蹲下来,平视着老人,顾棠晚弯了弯眼角,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阿婆,你知不知道这附近住了一名榕县一中的学生,叫奚昭野。”
“榕……县一中,叫赵什么的……”老人的耳朵并不好,顾棠晚大声说了几遍她才大致听清楚。
“哦,你说小野啊。你是她什么人,找她做什么?”浑浊的眼睛瞧着她,老人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