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在她身旁站定,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文昌帝十二子李荡在河东、剑南两处重镇节度使的支持下,被一众老臣在长安拥立为帝。
李眠玉还在叽叽咕咕:“太可恶了!燕寔~我们应该早早去一趟镇子里,这样就能早些日子知道这个可笑的消息!十二皇叔大逆不道,竟是学二皇叔谋逆!我要将十二皇叔钻粪桶的事写出来,明日就进镇子里贴在官衙告知书上!或者……燕寔~不如我们去长安?”
她仰起头来,一双妙盈盈的双目此时烧着火焰,除了火焰,更深处却是湿润润的。
燕寔黑眸看着她,无所谓地点头:“好。”
说罢,他挨着李眠玉坐了下来。
李眠玉瞭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再不看他,她心中愤懑,文思泉涌,一边写一边道:“求求南清寺佛祖,定要让粪桶皇叔遭现世报,信女来日必给您镀金身!”
她洋洋洒洒运笔如飞,燕寔看过去,见她写:“李荡昔年逃命时宛若厕中鼯鼠,今倒是厚颜坐那庙堂之首!诸公既沐猴而冠侍奉粪壤之主,岂不是要先钻一回粪池以昭向帝之诚心?岂独主君一人带臭腥?大儒读书育人,武将战场杀敌,莫非只是为此等无耻之人?既如此,尔等不如开个无耻科举,文取文,武取武,为这可笑朝堂多多纳无耻之才啊!”
燕寔默默心想,千万不能惹她生气。
李眠玉写满三大页纸,胸中郁气才散掉一些,她转头问燕寔,小脸严肃:“燕寔,你看看,写得如何?”
少年捧过,认真研读,一板一眼赞叹:“好极!”
李眠玉看着他眨眨眼,方才还愤懑的脸色忽然却软了下来,她目底泛红:“等我见到皇祖父,一定要让皇祖父打十二皇叔一百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