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乔尼。”她也不断回应着少年的呼唤,明明是重逢的场景,可她不知为何鼻酸。
或许,是被眼前流泪的乔尼感染了吧。
即使知道玛丽不会离开了,乔尼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他牢牢地扣住玛丽的手腕,从始至终没有松开分毫。另一只空余的手附在了她的脸颊上,用掌心去品尝她皮肤的温度。
无论多少次,玛丽都会感慨乔尼实在是太好看了。
他的五官带上了女性特有的柔和,却也带着男性眉眼的俊朗。两者糅合在一起,创造出了无法复刻的美丽。而这样一张美丽的脸庞,正深深注视着她,一刻也不曾移开。
“对不起……乔尼,我没有告诉你我的事情。”玛丽率先开口道歉,将自己压在心中的话语吐露而出:“对不起,但事情真的太复杂了,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间,我会全部解释清楚的。”
乔尼拽着玛丽,将他拉上了自己的轮椅,坐在他没有知觉的大腿上,侧着头去聆听玛丽的心跳:“不……”眼泪夺眶而出,他哽咽的说道:“你活着……就好。”
他用尽全身力气抱着玛丽,如同抱住了自己正在跳动的心脏,想把这颗活过来的心重新安回胸膛。她则安抚的拍着他的脊背,温柔到像对待阴雨天里唯一出现的阳光。
莉莉丝看着眼前这一幕,很好的掩饰了自己惊讶地神情。她从没想到乔尼居然是这种性格,这几天他从没见这个家伙笑过放松过,他甚至连表情都很少。
她想到了那个雨夜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投入死亡的怀抱
她的伤口太大了,虽然她有治好自己的能力,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当她恐龙化的时候,厚实的皮和肉阻挡了一部分鲜血的流出,延迟了她的死亡,但这对于莉莉丝,不亚于一场凌迟。
她宁肯干脆的死掉,也不要带着冰冷和恐惧慢慢死去。
毫无预兆的,身边打斗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替身能力也被直接解除。
除了雨滴落下的声音,莉莉丝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她费力的想抬头观看四周,却只有化不开的黑色。
身边的活人,全部消失了。
这不亚于任何鬼故事
鲜血再次汩汩涌出,她脖子上涂得药粉也被雨水冲走。失温带来的是无比模糊的意识,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听见了人的声音
“玛丽!玛丽你在哪里?”来人的嗓音沙哑,他似乎已经这样呼唤很久了。
“老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她临死前的幻想吗?为什么她听到了曼登先生的声音?
但很快,她意识到这是真的,曼登先生不是她虚构出来的,因为她感受到了马蹄踏在地上的振动。
人类的生命比想象中顽强数倍,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力气说话:“救救我……”
她自以为自己在嘶声力竭的呐喊,实际上早就被雨声溶解,若不是曼登闻到了血腥味,她就会被错过。
曼登提姆下马,尽量减少破坏凶杀案现场的可能性,这是他的职业操守,暂时改不过来。乔尼则直接骑着马往里走,他看见银色子弹时,呼吸一滞。
那家伙!果然是那家伙!
“乔尼,这里有个活人!”曼登的声音没有唤来凝神思考的乔尼,他其实已经发现地上有两具尸体,但他们都不是玛丽,对于乔尼来说那就并不重要。
莉莉丝被曼登从泥水地里挖出来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得救了。
只要是曼登提姆,他一定有办法把自己救活。
这是她昏死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
当她再度醒来时,首先看到了温暖的烛火,那炽热跳动的红不亚于看到充满热情的生命,莉莉丝感觉自己的瞳孔又湿润了起来。他摸了摸脖子,上面致命的伤口也得到了妥善的包扎。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药丸大口吞咽,好半天才缓过起来。
这个屋子狭
小破旧,但被人打扫过,还算干净,他暂时不用担心自己被细菌感染,二次受创。屋子里除他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熟悉的好好先生曼登,另一个则是有一面之缘的乔尼。
还来不及欣喜,那个非常像猫咪的金发少年滑动轮椅来到了她的面前,语气急切:“你是谁?为什么那个地方有那么多血迹?为什么那里会出现迪亚哥的马呢?你看见棕发银瞳的女性吗?”
一大堆问题砸的她晕头转向,正在她整理思绪的时候,眼前的少年突然推搡了一下她的肩膀,焦急的喊道:“说啊!”
“乔尼,你在干什么!”曼登喝止了乔尼的动作:“你没看到这家伙重伤成这样了吗?”
少年用更高亢的声音堵了回去:“就是因为他伤得那么重,我才着急!”他说话毫不客气:“我说过,玛丽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
“你再着急,也不能对一个重伤患者这样。”曼登毫不退让,他挡在莉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