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宁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郑邵玖,当时便对这位如玉般温润的男子多看了几眼,知他心有所属,就没再关注。
后来魏家请了媒人来提亲,父母询问她的意见,她犹豫一番,点了头。
“作为邵玖的表妹,三姑娘不为邵玖着想,反而过来与我说这些,不觉得言之过甚了吗?我们还没成婚,便要因为不存在的事情,闹别扭,生了嫌隙。”
魏婉宁起身,莞尔一笑,“我还要去买胭脂,便不跟三姑娘多聊了。”
推开房门,魏婉宁离开包厢。
指甲深深掐在肉中,萧姝珍气急,脸色难看,桌上的糕点被她推到地上,碟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从沁酥斋出来,马车慢慢悠悠行驶在街上,魏婉宁靠着车板,夏日的风有些燥热,吹动帘子。
她素手撩开窗帘,郑家的马车已在巷口等着,窗柩内是男人隐着的半张侧脸。
马车停下,魏婉宁看向窗柩内的男人,“让郑公子久等了。”
郑邵玖疏离客气,“无事,我也是刚到。”
“三表妹跟魏姑娘聊了什么?”郑邵玖问道,他并不关心萧姝珍,只是想听听有没有姝云的消息。
“没什么,三言两语不离姝云,萧三姑娘很是在意。”魏婉宁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况且今日邀郑邵玖出来时,已经同他讲明了,她赴了萧姝珍的约后,才与他相见。
魏婉宁是想见郑邵玖的。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启动,穿梭在坊市间,街上人来人往。
郑邵玖远远看见街边一道熟悉的身影,珠帘垂落的帷帽遮住下颌,少女一袭粉色长裙,与身边的男人站在一起,小鸟依人。
郑邵玖对他有几分印象,新任水部郎中,梁蒙。
姝云怎会和梁蒙在一起?
街边的首饰摊前,姝云拿着两支带花的发簪仔细比对。今日刘伯没教她裁剥通脱木,反而让她去街上寻寻发簪,观察刻花之间有何不同。
姝云小声说道:“花蕊的颜色,各不一样。桃花花蕊呈粉色、桂花花蕊纤细密集,呈嫩黄,包裹在簇簇小花中。”
这趟出来,收获颇多,姝云已经想动手学做通草花了,届时云霜阁售卖,定能赚很多很多钱。
如若利用婚事不能离开萧邺,那就逃吧。
有了足够多的钱,盘缠丰富,她就逃得远远的,挑个气候宜人的地方,隐姓埋名安稳地过完下辈子。
梁蒙道:“这细微之处,是最难把握的。梨花与李花相似,李花更为小巧。”
姝云笑着点头,将发簪放回摊位,转身之际瞧见郑家的马车,与郑邵玖的目光相撞。
算算时间,已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郑家马车旁,还跟了一辆马车,挂牌上写了个“魏”字。
是跟郑邵玖定亲的魏家。
姝云抿唇,心里闷闷的,按捺住低落的情绪,面上扬起一抹笑,与魏婉宁打了个照面。
魏婉宁愣了愣,本是想离开的,转念一想,还是打算去提醒她提防身边的人。
魏婉宁从马车里下来,朝是姝云走来,淡淡一笑,“云姑娘出来置办首饰?我正欲去云霜阁买些新的胭脂,要一道吗?”
姝云摇摇头,“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魏婉宁点点头,没有强拉着她去,瞧了眼姝云身边的男子,正欲让她借一步说话,郑邵玖已下了马车,来到姝云面前。
“郑大公子。”
姝云福身问安,往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她
不是萧家人,自是不能与他表兄妹相称,况且他已经定亲,两人还是生疏些好。
郑邵玖脸色微僵,一声郑大公子,将两人的关系彻底划清。
这段日子里,郑邵玖没有一日不思念姝云。
她在侯府过得如何了?有没有受委屈?
知道他定亲后,她心中一定很难受。
郑邵玖恼自己无能为力,愧对姝云对他的情分。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两对男女在首饰摊边相对而站,乍一看,好似两对郎才女貌的有情人。
恰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真是巧,在此撞见妹妹。”
这声音姝云再熟悉不过,心里一凝,僵着头望过去。
行人匆匆,远处剑眉星目,五官深邃硬朗的男人身骑骏马,居高临下,一双幽深凌厉的眼看过来。
姝云双脚仿佛被钳住,喉间宛如遏了做一只大掌。
因这突来的一句话,几人纷纷看过去。
“表弟,和梁大人,竟也在此。”萧邺冷幽幽说道,双腿夹了夹马腹,似闲庭漫步般,策马朝这边而来。
梁蒙对萧邺很是敬重,没想到今日在此遇见,上前行礼。
“表哥。”郑邵玖本是与萧邺关系颇好,却因为负了姝云,与他闹了些不愉快,表兄弟之间有了些隔阂。
当初还是萧邺亲自来昌邑伯府,将跟姝云有关的东西收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