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同一个组织又是同一个阵营,朝夕相处的,他们应该彼此照顾。
可他就是不喜欢。
哪怕就算没有库拉索,他也不可能突然长大,突然就进入小先生的班级,和小先生一起上学放学。
他是无法取代库拉索的,或许正因为无法取代,才更令他感到不安。
还有沁扎诺,他是卧底。
小先生似乎格外信任卧底,其实琴酒也很感激他,沁扎诺真的教了他不少东西。
可是琴酒不喜欢沁扎诺。
不,具体来说,琴酒只是不喜欢沁扎诺接近小先生。
除此之外,皮斯科、爱尔兰、布朗克斯还有被丢去国外的宾加,琴酒统统不喜欢。
他希望小先生的身边只有自己,一直一直只有自己。
“阿阵,你好像格外不喜欢我身边的人。”诸伏高明幽幽叹息。
琴酒一惊,立刻想解释什么,却又被诸伏高明的眼神按下。
“可我身边总会有人,不是组织里的同事,就是警局的同事,不是小景,也会是敢助君。”诸伏高明细数着人名。
一个又一个,人总是不会断的。
诸伏高明和琴酒不一样,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身边的朋友总是很多。
依赖型人格障碍、分离焦虑、独占/欲。
诸伏高明将阿阵从小放出去,十几年过去,却好像更严重了。
琴酒在诸伏高明的注视下头越来越低,眼睛根本不敢直视。
是他的错。
是他不正常,是他不对劲儿。
琴酒心底所有的胆气仿佛都不见了,他默默后退,竟就这样要撤出去。
可诸伏高明却一步上前,硬生生摁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抵在了门上。
“为什么不看我?”诸伏高明问。
琴酒的侧脸死死贴在门上,根本不敢看诸伏高明的眼睛。
“你跑什么?被我拆穿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诸伏高明下定了决心要将这孩子给扳过来。
“他们是我的弟弟,他们会住在这里,所以阿阵,你要对他们做什么?”诸伏高明质问。
琴酒没回答,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能做什么?当年沁扎诺和小先生也住一起,他不照样什么都不能做吗?
“我和敢助君关系也很好,我喜欢和他搭档,喜欢和他一起破案,你要对敢助君做什么吗?”诸伏高明死盯着琴酒的眼睛。
琴酒的睫毛颤抖着,蝉翼一般。
他身体发僵,后背紧紧贴在门上,不留一丝缝隙。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脏不受控制地狂飙起来,激起一阵心悸。
月光下,琴酒的脸色好像更苍白了。
终究是诸伏高明不忍。
他将头靠过去,抵住琴酒冰凉的额头,梦呓一般:“阿阵,我怕你做错事。”
这是他必须要走的一步。
越深入组织,就越是看淡生命,诸伏高明明白琴酒要走的是怎样一条道路,也不会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他担心有一天琴酒会在无辜之人的身上发泄,也会对他在意的人下手。
到那时,诸伏高明又该如何处理?
于是趁一切还未发生,诸伏高明严厉警告琴酒,为他划清高压线。
“我不会做错事,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琴酒哑着嗓音,思绪混乱地回答。
软乎乎的。
就如小时候一样,像个□□软软的糯米团子。
诸伏高明下意识松了力道,被琴酒找到机会,打开门便钻了出去。
“哎……”担心吵醒弟弟,诸伏高明中途截断声音,无奈地看着他溜回房间。
真是的,搞得他像个坏人一样。
诸伏高明摸了摸下巴,防患于未然,总要比阿阵做错事再管来得好。
琴酒没等到第二日清晨,大晚上连夜跑路了。
在宾馆开了间房,琴酒冲了个凉水澡,明明已离开了高明,却仿佛依旧能嗅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兰香。
要命了!
手撑墙壁,任由冷水顺着肩背朝下冲刷。
头发也淋湿,银色的长发打了绺,湿哒哒地顺着脸两侧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