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还算有点意思的份上,扯平了。”听口吻,宿傩竟然是要轻飘飘揭过。
异乎寻常的态度,浮舟忍不住侧耳,宿傩什么时候说过扯平这种话。他这个人,应该从不会在乎“平”才对。
“现在。”宿傩捏住浮舟的脸,指尖用力,甲缘陷进她的皮肤,“说话--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大人……”浮舟艰难地开口,声音中也顺从地带上哀求。
“何事。”
“我疼。”
于是宿傩掐她更用力了。
要通过折腾别人来出气,乃是有点权力的人通病,浮舟也就由着他来,之后再如何也不说一句话了。她被拽着又拖到宿傩的手臂上,头后仰在脖颈的弧度刚好置于他手臂恰当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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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说到生小孩,宿傩恐怕还挺喜欢自己的母亲的他在漫画里称呼为愚母,非常礼貌的谦辞。
平常就是--天上天下后面忘了
(脑袋晕晕,啊?)宿傩:我舌头呢?
(温和怯懦老实人)浮舟:你嘴里啊?
其实是反转术式长出来了--真好用啊没了脑袋也能长出来吧。
第27章
浮舟对自己不算得体的躯体不闻也不问。
宿傩的呼吸近了,像是在端详她的脸,然后他评价:“真丑啊,青青紫紫的。”
她抿紧了嘴唇。
他沙哑的笑意蛊惑人心,说话不中听:“怎么,你也知道这不算什么好颜色么?”
浮舟对自己的肌肤还算上心,她面额光洁无斑,手掌柔软,全身乃至四肢都没有一处瑕疵,纵然也能说是天生得一副皮囊,却也和平日里的保养相关。
然而如今也都变成了宿傩面前的难堪。
浮舟并不是因为宿傩的贬低而难过,只是她想到,她这次凑巧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过是因为宿傩的不在意。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把她费心的成果随手摧毁,没有瑕疵的皮肤也是,生命也是,还有最重要的……
她又不想和他说话了。
于是片刻后浮舟等来了新的威胁,宿傩的手轻轻置于她脖上:“你想死?”
浮舟不偏不倚,本想一如往常说句“嗯”了事,又念及上次有的那个想法,到嘴边终于还是改了口。于是她只是说:“大人,我想去京都。”
宿傩的虎口离开了她的咽喉,继而摸上了她的脸,那里如今有血,有伤,还有一处竖着从额头到嘴角的伤疤。他不再嘲笑她的相貌颜色,指尖在其上逡巡,手背在表面刮擦:
“我想起来了,你说露水姻缘--可我怎么不记得这种事情,乐师,趁我还没厌弃你,不如。”
宿傩凑近,在他耳边调侃:“你至少要陪我一段时间,才好让我带你去平安京。你说是不是?浮舟?”
他原先是想羞辱她的,他们都知道,可宿傩并不知道浮舟会答应地这样快。她侧着耳朵对着他的嘴唇,宿傩说完之后还舔了舔她干净的耳廓。他这么做的时候浮舟就说了:“好呀,我本来就是您的女人。”
她双手握住他手腕,放在鼻子上。
宿傩的身上并没有香的叫人想死在他身上的气味,香味只来自于里梅准备的熏香,但也相较这里更高雅,好闻。
他进一步提出说:“那就今晚。”
浮舟也没有泄露一点儿情绪,说:“好。”
“虽然还是觉得你无趣,但,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说,是不是因为你太笨了?”宿傩现在又没了危险的气势,又随心闲聊般说话了。
她就问他:“您看明白了之后要做什么?”
“一般人不会这么问,你怎么不辩解自己不笨?”宿傩嫌弃地回答,“啊,你不妨设想,就按照你和舞女之前说的来:我会抛弃你,但把你许配给了一个有点家资的男人,你们生很多孩子。呵呵。”
浮舟懂了,且不论生育到底能给人带来什么坏处或者好处,这些事情通通不会发生。
因为她会死。
弄明白了,原来第一次的死亡是因为这个啊……宿傩把她弄明白了,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他想和她玩一玩。玩过了,结束了,没价值了就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