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唤。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睡过去。十种八种活跃的想法在身体里乱撞,总是少了些什么。又一声咳嗽之后,她惊醒了。
左脸几乎要黏在捂热的桌上,乍然离开时,还觉得脸皮撕了下来一样,又疼又冷。然后是脖子,以一个别扭姿势弯了很久。
柔软的肉皮囊之下,骨头也会难受,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浮舟还没摸到除了酒杯以外的茶杯,就听见更靠内传来似乎是刚醒的声音:“醒了?你还记得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是宿傩的声音,他已经到了床上。
浮舟顺着他的问题,方才回忆起事情的始末。一时间,烦闷上头,觉得片刻之前想醒过来的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直睡到天亮该多好。
不过怎么后悔都晚啦!她清咳后慢声说:“大人,日安。”
“日安--”脚步声正以无法质疑的速度迫近,“谁告诉你早上了。”
能打破她的期待,宿傩应该也会高兴吧,至少他听起来有些讥讽的雀跃:“浮舟,天还没亮。”
“……”这下追悔莫及的女人真是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上来一下,自己敲晕自己了。她结巴着,几次终于开口:“那大人…还要做什么?”
“你说呢?”宿傩已经握住了她的腰,他手炽热,浮舟没能避开。
“我想睡觉。”
“想得挺好。”
“刚才给过你机会了。”宿傩倒酒的声音响起:“你猜我喝了多少杯?”
喝多少杯才能让宿傩醉倒?这是一个问题,但又不能让他酒后发疯。君不见有多少命案都缘起一点点坏心和酒--宿傩是很有坏心眼的。
浮舟晃脑袋,把杂念都清除,谦恭回答:“大概杯吧?”
答案是:“一杯也没有,笨女人,都被你喝了。这下你觉得谁比较以自我为中心?”
宿傩竟然还拿之前的话来堵她--浮舟气结于胸,她忍了他那么久!终于有一次受不了了,说了他一句……宿傩到底有什么好讲的?
他接着问:“看来是我在陪你喝酒,你还满意么,浮舟大人?”
原本寻常的讥讽在如今变得格外不可忍受。浮舟差点都要忘记自己应该更顺从。她只想痛骂对方一顿,再去睡觉。
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手肘不慎碰到了桌边,撞得她清醒了,苦楚唤醒理智。
浮舟憋着一口气,郁结于心,鼻尖翕动,最后只说:“对不起,大人。”
她还问道:“我帮您斟酒吧?”一边颤着手在桌上摸索,那里除了一滩快干涸的酒泉,一无所获。
“唉,要你还真是没什么用。”宿傩随口一提,似乎未怎么上心。却勾起了浮舟伤心的往事。
她低下头。又被他拎到身边,坐在他腿上,垂发如帷帐,隔断目光。
宿傩抱着她,浮舟在他怀里又觉得热得难受,不安地扭动身体,直到被拍了腰才停下,抗议:“挺热的。”
他很有意味地建议:“冰块还没化。你可以把外褂和裙子脱一件。”
浮舟立刻不动了,宿傩还放开手:“不脱吗?”
她摇头飞快,头发跟着一起飞舞:“不要了,我还好。”
“这样么,那我就不客气了……”宿傩说完就扭过她下巴,浮舟几乎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双唇贴合,这次每一寸弧度都刚好,没有一滴被浪费掉。
完了之后,他还坏心的捏她鼻子,听起来很愉悦:“反正你也不会呼吸。”
然后宿傩顿了一下,说:“你身上有桂花香。”
浑浑噩噩间听到这么句话,浮舟又怨气横生,她嘟囔:“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呢,结果她死啦。
宿傩的声音却陡然清明:“你说什么?”
浮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覆水难收,她只能低落地说:“之前也是的……”然后佯装不胜酒力,无力靠在他身上。
宿傩不想吃这一套,至少现在不想:“不--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的?”
“我也记不清了,就是…上次。”她声音慢慢的,故意像神志不清一样说:“--你,你有点要把我……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