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静静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时时刻刻,不肯放松。
沉重压抑到要让人喘不过气。
女孩以为等来的会是外界的救赎,却不知道迎来的是更深的地狱深渊。
无尽的寒意将她吞噬。
在电闪雷鸣的倾盆大雨中,昏暗的房间内。交叠的人影,和不远处倒在地上濒死的奄奄一息的喻瑾年。
就着逐渐扩散开的浓重血腥味。
搅拌着冰冷浑浊的潮湿恶寒空气,逐渐渗透进肌肤的每一寸里,将无限不安的种子和盛满诡谲的冰冷的寒意慢慢放大。
‘乔惜’被夺走了。
第五夜的思想在女孩被掳走的时候就发生改变,他已经极端地认为只有乔惜待在自己身边才是安全的。
就像是被扼住咽喉。
张开唇瓣的时候,无论有多努力想要说话。从喉咙间断断续续流曳出来的,只有短促又挣扎的气音。
浓郁的血腥味在蔓延。
那是一种粘稠混浊的,接近于实质的让人头晕目眩的味道。
冲天的铁锈味。
连暴雨都无法洗礼,连枪的硝烟味都无法掩盖。
只会让人的胃里一片翻涌。
反胃又犯恶心,想要呕吐,可噎在喉咙间的只有酸味异常强烈的胃酸而已。
什么都吐不出来。
冲昏头脑的似乎只剩下恐惧,第五夜冰凉的手落在她温软的肌肤上,触碰到女孩纤细手腕的时候。只像是一条在身上游移的蛇,所过之处被缠绕着不断收束发紧,死死勒住。
连呼吸都要变得困难。
氧气的获取都要变得奢侈。
只有痛楚在蔓延,承载着第五夜残暴又血腥的,发泄似的恐怖的贪婪与渴望。
浪起,浪涌。
宛如连绵的暴雨未曾有过停歇,将所有时间都埋葬在阴霾的苍穹之下。
喻瑾年濒死。
乔惜只能悄悄给他用治疗魔法吊住一口气,不会让人直接在这里虚弱到当场凉凉。
他的伤势太重了。
即便第五夜把他带回来,如果再晚上一点。
喻瑾年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他还不能死。
有些人犯下的罪孽是连死亡都无法宽恕的,他就该活着,让自己的一辈子都在偿还和赎罪中度过。每天都受到道德的谴责与良心的煎熬,受尽社会上所有对他不公或冷漠的旁观者的白眼。
这一生。
赎罪了,直到生命走到尽头的最后一刻,才能迎来他的死亡。
有些人不能死得太轻易。
毫无痛苦,说死就死的死亡,对于罪孽滔天的他们来说。
只会是解脱。
只会是逃避现实,等待解脱的那一刻的降临。
所以作为罪魁祸首的喻瑾年不能死。
乔惜也知道,如果她拨通喻瑾年的电话,早早就直接认出第五夜,也知道第五夜到这里来了。那么,这反而会激起第五夜的极端想法,会让他当场把喻瑾年给杀了。
跟随喻瑾年的这些人。
走私贩毒又草菅人命,第五夜将他们全部肢解杀死,只剩下最后作为首领的喻瑾年。
总该要有个人来承担这一切。
来为被迫害的死去的那些普通家庭的人赎罪,来承受那些丧失至亲的人的痛苦,承担起他所作所为犯下的一切罪恶后果。
所以乔惜要让他活着。
去细数他犯下的所有罪行。
第五夜当然也一样,这个疯子不仅要定罪也要去治病。不过像这样,已经彻底定型下来的思想,恐怕没办法轻易改变。
所以。
在第五夜接通那本该属于喻瑾年的电话时。
乔惜也适当的配合着来了一波营业状态,总之先把情绪给渲染到位了,然后再表现出第五夜出现在这里的惊讶。
之后。
大概就是被拐的年轻女性身处绝境,终于看到希望于是喜极而泣这样的戏码。
演是这么演完了。
效果也挺好的,起码第五夜确实没起什么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