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局外人。

喉结微滚。

金发少年眼睑微垂，稍稍将自己的视线错开，尽量去忽略这刺眼的一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适。

但有一点很明确。

乔惜在面前被其他人抱着，这种感觉并不是那么好。

最终。

他的唇动了动，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的语调，他抬眸看向那边似笑非笑的混沌说道。

“你不该骗她，还强行把她留在这里。”

按照联动定下来的规则。

在这些交换过来的玩家进行过任务之后，就会回到各自的空间里。乔惜如今已经转世，她进入的空间是那片列车。

并不是他们这里。

强行把乔惜留下来，会被视作主动毁掉协议。

然后，视为开战。

“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他们如果要打，那就打。如此美味的灵魂，还有这样娇俏可爱的乔小姐，呵呵——我可不想白白拱手让人。”

混沌眯了眯眼眸。

视线落在怀里的女孩身上，恰巧跟悄悄抬头瞄向他的乔惜四目相对。

大概也是知道他在说正事。

乔惜意外的安静，只是眨巴着美眸看他没有出声打扰。

混沌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她冰凉的发丝。

安抚似的举动。

也让女孩乖巧地收回了视线，没有再吭声。乔惜听不懂这些，自然不知道他们在说和她有关的话题。

“不是。”

饕餮敛眸，沉吟片刻。

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那边安静的乔惜身上，好半晌，才闷闷地缓缓说道：“她要是知道我们破坏规则，不会开心的。”

灵魂不变的情况下。

并不是没有机会恢复原本的记忆。

只需要一些外力来刺激引导，就能让乔惜恢复前世的记忆。而他们的空间，恰好有这个条件，能够为乔惜创造相对应的环境。

从外部刺激到乔惜。

恢复前世的记忆。

“她不会知道的，也不会恢复记忆，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就好。”

混沌抚摸着女孩的长发。

如同喃喃般的低语有着近似病态的偏执极端，他阴沉下来的面容褪去虚伪的笑意。

深藏在瞳孔中的疯狂与畸形迷恋。

也在这样的情绪促使下，变得愈发鲜明起来。

在乔惜离开之后。

是他带走了乔惜死亡后的身体，他消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其余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可混沌清楚。

他想用禁法，以乔惜那具死去的身体为媒介，召唤回她的灵魂。

只可惜。

穷奇来阻止了，说是违背人类的正常轮回，干预天道会让他犯下更重的、无法饶恕的罪孽。

而且。

还极有可能牵连乔惜的灵魂受到天罚。

曾经他们可以蔑视天道。

如今早就失去过往的力量，但天道也不再是曾经强盛的天道，他自然能够扛下动用禁法的后果与罪孽。

可是乔惜不行。

作为被唤回的亡灵，她要遭受的折磨远比一般。

想到乔惜或许会因此魂飞魄散。

混沌在最后还是放手了，而这一等就是百年，在他心间积攒下来的是何种情绪。蔓延泛滥到何种程度，连他自己都不得而知。

饕餮是退缩了。

害怕再次失去而开始注意，变得小心翼翼。

而他则是更激进了。

正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才要牢牢把人锁在自己身边。只有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才是真正安全的。

饕餮沉默半晌。

垂落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成拳：“你会把她害了。”

混沌眼眸微弯，霎时便扬唇笑起来：“怎么会，惜惜永远都不离开我，而我能护着她一辈子，哪里会害到她呢。”

截然相反的两种意见。

在饕餮气息发生变化的一瞬间，窝在混沌怀里的女孩也在这个时候敏锐察觉到，抱着她的混沌也开始变得有些危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