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摸索着鞋子的声音。
就算过了半辈子,听着他离开时的淡淡失落,连同那时候顺着楼梯缝隙钻上来的煤烟味,都已经嵌进了记忆深处,仿佛成了她自身的一部分。
1935年夏天,蕴薇第一次踏进霞飞坊那间十平米的前厢房,第一眼便注意到靠窗的那张旧书桌,桌边还搁着一盏小油灯。
阿宝把窗帘拢了拢,明亮的太阳光一下子晒满整个屋子,他有些得意地笑着说:“你不是爱看书写字,这窗子朝南,光线好。油灯我特地买了最亮的那种,夜里想看书也不成问题。”
蕴薇手摸着书桌上的木纹好一会儿没说话,倒把阿宝弄得局促起来,手碰碰她肩膀:“怎么啦?不喜欢?”
蕴薇突然回过身来抱住他,靠他怀里闷闷地说:“阿宝,你以后待我不好了怎么办。”
他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有些无奈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脊,“讲这种话,戆伐?”
蕴薇这才笑着松开他,又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衣箱,再加上那张书桌,就把空间填得差不多了。
看到那张双人床时,她脸不由自主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