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风眠暂时听不明白上不了手,她只觉气愤,要不是自己受伤,还轮不到这人呢。随即又加一剂猛药,“你以为山里那腹鬼怎么来的?这里有人练小鬼!”
“唰——”
两只飞镖擦着转身回屋老人的双臂,钉到了门板上。
陆风眠到底是信了,正好上回摘下来的飞镖没来得及还给墨家,就率先动了手,“各位别走了,聊聊。”
据古籍《万法归宗》记载,未经教化人性本恶。若女子堕胎,婴灵天生肚囊小大多记恨亲属,怨气重久久不能轮回。
冥王怜之凿忘川于人间,是为子母河,让这些弃婴有了重生机会。但也有不愿悔改之人,化为腹鬼造下业障。
而《朴庵密法》又载,有秘术可炼制小鬼。
供奉小鬼者,心想事成获一时风光。只是婴灵往往善妒,不小心得罪了,供奉者不横死也得重度伤残。
小鬼取未满三岁夭折孩童炼制,其中妇女停胎而死的最为凶残。
有些妖道为牟利,专挑孕期妇女下手,炼制小鬼辗转卖给富贵人家,以护财运昌盛。
喊出那句话后李清淮久久缄默。
她感觉如再多言一句,下一个气尽而亡横死街头的就是自己。
尽管眼前依旧逐渐昏黑,浑身筋骨震颤,但并不妨碍她好奇对方怎么什么武器都有点。
陆风眠抑制不住心尖刺痛,呼吸间带着灼热。心中道怕是糟了蜘蛛毒手。
她斜了眼几乎血流而尽的李清淮,随即捏开那对父子下巴,硬塞进个黑色小药丸。不打算声张自身状况,只命他们去找些医疗用品来。
父子俩踟蹰着服从。
那老头气得浑身哆嗦,却半句话没敢抱怨。
两个小的虽是惊恐神色,可能从中窥出些许失望。
好心好意出来帮忙,反被倒打一耙。怕是在他们幼小心灵上留下了不少创伤。
李清淮至始至终没有感到惊奇,她从不觉得陆风眠是个好拿捏的主。面对众镖客咄咄逼人时,就算自己不出手,最终她也会想到办法。
毕竟京城闺秀没些拿捏人的手段,是过不下去的。
她父亲礼部尚书护短是真,但也深知人心险恶,立志培养儿女独当一面的能力。做事干净利落,就算心善也能作出表面狠劲来骇人。
半个时辰后,李清淮从后腰到胸脯处都捆上了雪白纱布,直挺挺在床榻上躺尸。
不过这回,陆风眠处理完并没马上离去。而是拿着热毛巾,一寸寸给她擦身上血迹。
手腕被抬起,热毛巾温软的触感,让人很不适应。
这点难得的温情不是她想要的,只要对方不若梦中般如染血孤鹤昏迷不醒,惨死荒野便是万幸。
李清淮不经意睨向陆风眠,她有张明艳的杜丹面,整个人端庄秀丽。而远黛般的眉眼却暗送秋波,鼻梁像弯弯春水里的小青山,别有一番风韵。
这个人不似她舅父般藏锋圆滑,也不像她舅母那般刚烈宁折不弯,她有自己的风骨和妥协。
为方便待会利用信息差,打这一家老小个措手不及,此刻房屋中只她俩独处。
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给出合理解释对李清淮来说小菜一碟。
无非是借茅山作挡箭牌,以任务为诉说线条,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变着法子告知陆风眠。
“我此来就是为了这村镇,郡里有位叫宋喆的小妾死在了这里。”
≈ot;当时去拜访那户人家被赶了出来,但也打听到她有个同母不同父的姐妹,叫苏无霜,正是我们带回来那群镖客里面的。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宋喆跟家里没了多少联系,妹妹也外出赚钱寻不到人影。≈ot;
她在无关紧要的细节上撒了谎。
陆风眠从未听闻过此事,目光沉静如水,不言一语。
“后来宋喆在怀第二个孩子时回了趟娘家,连人带尸都没能回去。”李清淮叹了口气继续道,“而这里便是她的娘家。”
“宋喆死后她家几个人亲缘较近的也接连搬了家,包括她的老母。”
“我在宅府外面蹲受多日,日子长了就不抱希望了。但偶然一次机会我见到了,宋喆第一个儿子……”
这时她突然也停止言语,望了眼窗外。
春夜喜雨,绵绵细雨不知何时降下。
山间雾气重,连带着镇上雾气也重。外间太黑,连地面湿多少也瞧不出来。
李清淮透过氤氲雾霭,瞧骆梁脊山水重重。棕褐色瞳眸恰如此间景色,暮色雨至、春雨嘀嗒。
视线回拉,近处房屋鳞次栉比,朴素得一如往常。
她还记得是如何说服父皇,让自己前来的。
宋家二公子默默站了皇叔昭王的队,此番假意回江南实则为暗探山中地形。这是太上皇与爱人定情的地方,却因爱恨执念纠缠不清,一直未曾当作重地看守。
昭王此举便是把宋二推到悬崖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