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无与伦比的信任,以及将交付国家的决心。
以至于姜南对她说出那句,“我明天先让你跟她走,往驼梁山上,到时候肯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她就拉着墨向颢赶到了山上,住在一个摆着玄女神像的破庙里。
陪同而来的是尚存活的镖人,和暂住张氏大院的驱魔师们。
陆风眠知晓与李清淮的关系,她们是青梅竹马,是从母亲辈传下来的友谊。
只是她不知道,赵盼儿竟会是李清淮。
在印象里,自从去到有人盯梢的东宫位子上,不用刻意去装,对方自然而然转变了姿态。
毕竟那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优越感,是她自幼从未断过的,早已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对方长相是模糊的,声音也不记得了。
但下意识就认为,李清淮不可能低三下四,不可能撒泼耍赖。
如若那人表现的稍微正常些,自己或许就不用,凭借来往送信的姑娘,认出她身份有异。
“她的脸……”陆风眠嗫嚅道。
姜南把灌完药的殿下放到一旁,凑到她身旁,耳语道:“因为这次是私访,皇上要启用殿下了,所以殿下剃了眉毛,特意画的不同的眉型。”
“她还在鼻翼、下颌贴了假人皮,您好久没见她,如今乍然一见不认得也正常。”
陆风眠经过几日磨打已经顺利接受了她这层身份,不再内心尴尬发怵,上来先客气寒暄一番。引着话题徐徐绕圈,良久才触碰到她此来的真正目的。
“所以你们殿下到底为何让我来着?”
姜南瞧她问到了点上,非常高兴,“殿下想让你去敲登闻鼓,为这些平民百姓平冤,到时候殿下会拿出证据扳倒宋家。”
“放心,殿下会保证您的安全的,宋二还活着,只是疯了。如果您想见他也可以,我们会确保你可以回去交差的。”
现如今她知道的,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
其中包括她与废太子的爱恨情仇,商家公子拿出的姑妈陷害生母的证据。
近几年陆风眠与文昌公主府有通信,一直维持着不错的联系。偶尔出现的记忆碎片,也从没让她觉得对方有何不好。
“小女不才,出生时便有些残缺,”陆风眠垂首腼腆一笑,“脑子不大好使,记不太住事。”
瞧这架势,姜南自知招架不住,连忙伸手止住话头。
“你还是等她醒了,亲自问她吧。”
无人能体谅陆风眠的憋屈,几番打探后,有用信息没得到,倒是吃了不少闭门羹。
漆黑夜空中残月若隐若现,沉闷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呼呼冷风不断灌入古庙,庙外枯草狂挥,一切都显得阴森恐怖,仿佛有不可名状的事物在外伺机而动。
陆风眠从夜初守到夜中,中途无数次欲对李清淮伸出魔爪,可屡屡止乎于礼。
殿下带来的护卫,不走寻常路,在官家进军到来时,带着他们走小路上山,最终来到了这里。
那些人,浑身无处不散发着英武,可对她的跃跃欲试,却置之不理。
于是在第十五次尝试时,陆风眠终于鼓足勇气,把人上半身放到了自己腿上。
早就听说我们关系好,可如今的我只想见你真容。
我们只是好久不见。
“以前好多都忘了,和旁人相识倒还好,总有机会再遇上聊上几句,补充下小女这空荡荡的记忆。只可惜不能完全知晓过往事迹,但稍有慰藉臣女已然心满意足。”
“听舅父提起过,臣女曾与太子相识。”陆风眠瞧不出她还有先前的平易近人,“前些时候本想去叨扰一殿下番,但又怕真的打扰到殿下您。”
最开始,在太子禁足东宫时,中外的人是可以去探望的。
当时官家好似只想敲打,不料自己的好女儿恃宠而骄,大半年拒不认错,这才革去东宫之位。
“我就记着一个片段,就是你送我回家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