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让他先将人控制住,处理一下此人身上的伤,别让他死了。
赵元溪得知杉可能捡了个通缉犯,便想让章邯直接送到官府处理。
章邯将缴获的佩剑呈递给赵元溪,“太后娘娘,此剑并非我秦国所制,看这花纹,是韩国样式,且持剑人的身份应该不低,若是不问缘由送去官府,实在不妥。”
万一误伤了人,说不定还会引发秦韩两国之间的矛盾。
赵元溪咋舌,这不小心倒是有可能造成外交事故了。
“太后娘娘,杉派人传来消息说,那个晕倒的人已经醒过来了!”
赵元溪微微扬起下巴,朝着章邯道,“那咱去看看先?”
被困在库房里的张良,有些无奈道,“你不用这么一直看着我。”
他已经盯了自己快半个多时辰了,这人难道不累吗?
杉微微一笑,“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最喜欢耍小聪明,老大既然将你交给了我,那我一定不能让你从我手心跑掉!”
“我不过是韩国来的商人,路上遇到土匪,才受的伤,你看我四肢无力的样子,像是会作奸犯科的人吗?”张良满脸的纯良,尤其是那张脸,极具蛊惑性。
杉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依旧不肯松口,“你这话等着跟我大哥说吧!你说再好听,我也不能把你放开。”
张良彻底笑不下去了,他这是遇到啥人了!
土匪不像土匪,好人也不像好人。
“大哥!太——夫人!”杉突然站起身来,朝门口的方向行礼。
张良循声看过去,一男一女依次走了进来。
很显然,那个女人才是这里的主人。
女人衣着精致又有些粗糙,玄色的曲裾深衣应当衣长曳地,宽袖长裙才对,可这个人却换成了窄袖,裙长也才到鞋跟处,更像是男子的穿着。
年纪约三十多岁,眼睛倒是十分和善,不像平日里见到的那些盛气凌人的贵族妇人。
他在看赵元溪,赵元溪也在看他。
真漂亮的少年,只不过眼神过于桀骜了一些,不知是哪家养大的小炮仗!
赵元溪直接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这的?又是怎么受伤的?”
张良把刚刚对杉的措辞,又复述了一遍,只当自己是韩国来的行商,顺便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张留。
“那你家是卖什么的?”赵元溪颇感兴趣。
她也在做生意,若是他真不是啥大恶人,倒是能和他好好交流一番,说不定以后还能合作。
张良睫毛颤了颤,“我家是来卖粮食的,粮食路上被匪徒给抢走了。”
“好拙劣的借口!”赵元溪用那柄剑敲了一下这个不太老实的家伙,“从韩国运粮到这里赚的钱,估计连本钱都不够,你这家伙,没种过地,也没做过生意吧!”
各国之间的确有粮食交易,但那大多数发生在边关地区。
这里都地处秦国的核心了,粮食价格本来就不高,从韩国运粮食到秦国都城这边,这不是商人,反而是细作的可能性更大。
张良又羞又恼,他何曾被这般羞辱过,他虽聪慧,却也才十六岁,没经受过挫折,这些天遭遇的事情,已经让他身心俱疲,还有老师。
想到韩非,张良愈发伤心,他逃了又如何,老师如今还困在秦国的大狱中,不知生死。
赵元溪看他突然红了眼,心虚地放下手里的短剑,自己刚刚确实有点欺负小孩了!
“你别哭啊!”
张良看向赵元溪,眼中闪过一流光,眼泪直接落了下来,“这位夫人,我的确不懂这些,我本同我家人来秦国游历,如今家人因为土匪和我失散,我害怕夫人将我视作是贼人,这才编出这样的借口。”
赵元溪也没说自己信还是不信,见他伤得不轻,腰腹那处已然沁出血,便让章邯先给他松绑。
张良揉了揉手腕,俯身行礼道谢,刚弯下腰,他的手却动了,这是想夺回赵元溪手里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