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昨晚的吻。他进食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商柘希没忍住,伸手在如棠的耳垂上捏了捏,如棠抬头看他,正想伸手挡,商柘希自己松开了手。如棠转头看有没有人看到,商柘希又捏住了他的耳垂,暧昧地轻轻碾着,摸着。
如棠吃掉曲奇,喝一口水,扭头做一个咬他的动作,啊呜一口。商柘希还不松手,把耳垂都揉得发红了,如棠就真的一口咬上他的手腕,用力地咬,像是要用牙尖刺破血管,注入致命毒液。商柘希还不松手,如棠觉得没意思,自己松了嘴。红艳艳的,有种吸引人亲一口的诱惑力。
师傅还没到,如棠撇开他的手,站起来出门散步。商柘希这种行为叫什么,叫偷情,如棠必须谴责他。
如棠步行到玻璃花房,商柘希也跟着来了。人在大起大落睡一觉之后,会短暂地有种新生感,会觉得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可现在他们吃饱了,喝好了,有一些问题不得不面对,又觉得也许死了比活着好。
四下无人,说出来也只有花知道。
“商柘希,你别做一些让我误会的事。”
“误会什么?”
“让我觉得,你对我有那种心思。”
“我没有吗?”
“你没有。”
“你想要我怎么样?”
“管好你自己,反正你可以管好自己。我们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像之前一样。”
“你确定还能像之前一样吗?”
“必须跟之前一样。”
“你说的是哪个之前?是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被你蒙蔽在谎言里的之前吗?”
“也许也是我被你蒙蔽在谎言里的之前。”
“小棠,那我们回不去了。”
“回得去。”
如棠几乎斩钉截铁地说,商柘希默然。如果他们都想粉饰太平,那是可以做到的,可经历了这么多,尤其在知道如棠跟男人上过床之后,商柘希不想装了——别人都可以,他为什么不行。
世界上男人这么多,偏偏他是最不该碰如棠的那个男人。
“小棠,回不去了。”
事实上就是回不去了。如棠默然,他们两个的心都太乱了,还没能力消化掉那一吻的余震。商柘希说:“给我们点时间吧,答案也不是一时能讨论出来的。”商柘希还想说更多话,这么多年积压在内心的嫉妒与欲望,从前说不出口,并且不打算说出口,所以今天当然也说不出口。
如棠站着不说话,有点悲凉感。商柘希伸手抱他,如棠没推开,商柘希抱他一会儿,吻他的脖子,如棠说:“别这样。”但商柘希不听话,依旧抱着他,维持那个似是而非的吻,手搭在他后脑勺,收紧了双臂。
商柘希是个目标清晰的人,从前打定了主意默默无闻,那便不让如棠知晓自己的感情。现在知道他不排斥男人,而自己可以得到他,头脑中的目标像电子日历一样不停滑动,最后赫然变成,结婚。
商柘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想跟如棠结婚。
这个念头如此离奇,又如此自然。他内心经过短暂的震动之后,很平静接受了它。在商柘希眼里,家的定义本来就是,自己跟如棠在一起的地方,商永光只是附带的,名义上是父亲,实际上跟看门的狗没有区别。
结婚,只是多给他自己一个名分,从如棠的监护人,如棠的哥哥,变成如棠的丈夫。那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项性方面的义务,而他肯定会让如棠满意,让如棠喜欢。
如棠不知道商柘希的心路历程,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刻,商柘希就开始在头脑中规划,跟余静初分手,工作版图重新铺路,大不了多辛苦几年,走得更险一点,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行,他不能死,他死了如棠要怎么办。他们要在哥本哈根注册结婚,在无人的,小小的教堂披上婚纱,手捧礼花,他们交换戒指,发下誓言,然后在北欧扬帆起航,买一艘最豪华舒服的游轮,海上蜜月旅行。